看着裴炎的南行报告,年轻的皇帝并没有多少表情,平静的有些过分。
“很好!”
直到看完所有报告,李治才开口赞了一句:“爱卿这份报告很详细,大到州府官员的大问题,小至村县豪绅的小问题都一一在列,比地方官员送上来的报表详细得多。你在报告中给出了不少建议,朕觉得大有可为,此次南下,卿也收获颇丰啊……”
裴炎道:“其实臣下所表奏疏,其中有一部分得到江南结识的一位好友。此人才华横溢,颇具治世之能,更兼惊世诗才。臣下与之畅谈一日,所获良多。”
“呵!”
李治轻轻一笑道:“爱卿难得如此夸赞一人,可是得了什么好处?”
裴炎不免汗如雨下,说道:“一幅虞文懿先生的字帖,臣臣下并非因为字帖才向陛下举荐,是对方真有过人才略,且不满长孙相公打压江夏郡王之事,方才斗胆推荐。”
他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朕自是相信能得爱卿信任,绝非凡人,给朕介绍一二,朕确实缺少信任可用之才。”
李治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但给裴炎莫大的压力。
裴炎压着心底惶恐说道:“此人姓陈,名青兕,字负道,是义兴县的佐史。臣这里有他上表的一份奏疏,还有两首他新作之诗。”
“佐史?”李治声音终于有了小小的变化:“一个小小的佐史,值得你这般举荐,朕真得见识一下。对了,你说他不满朕那舅父打压江夏郡王?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炎道:“上月三十日。”
李治眼中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说道:“倒是一个直臣。”
敢说长孙无忌坏话的人不少,但敢为江夏郡王李道宗鸣不平的倒是没有几个。
朝廷不以言论问罪,长孙无忌为了彰显自己大度,不会跟他人计较。但江夏郡王李道宗一事是长孙无忌这辈子最大的污点,犹如逆鳞一样的存在。
上月三十日,李绩还没有松口,长孙无忌的势力如日中天,敢说这样的话,让李治好感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