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笑了笑,“现在说说吧,倒是发生什么事情,能让你永昌侯如此着急。”
蓝玉刚刚舒展开的眉头立马又皱起来,“老相国,自从胡惟庸走了后,我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本来在广东行省当都指挥使当得好好的,不过是骑马撞死个人,官职被陛下撸了不说,还被召回京城臭骂一顿,现在我一天天只能窝在侯爵府上,闲得慌啊!”
李善长白了蓝玉一眼,“你还有脸说这些,好在被撞死的那个人家属被安抚住,今天你话有可能来我这?”
“咳咳.”蓝玉脸色尴尬一下。
李善长继续道:“堂堂大明将军在城内纵马行凶还有圈地,你做得比朱亮祖还过分,要不是老夫和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你以为只是罢你官职这么简单?”
“你难道是望了永嘉侯朱亮祖是怎么死的了?”
蓝玉嘀咕道:“朱亮祖怎么能和我比,他不过是元朝降将,而我打小就跟着陛下,还是陛下同乡!”
“朱亮祖是没法和你相比,所以他死了。”李善长继续说道:“陛下之所以没有动你,一来你是大明的开国功臣,为大明的建立立下赫赫战功,二来你是太子殿下的妻舅,未来是要辅助太子殿下的。”
(蓝玉是明朝开国第二功臣常遇春的内弟,而朱标是常遇春的女婿,也就是说蓝玉是朱标的妻舅,而蓝玉也因为这层关系,是朱标武将班底中的代表人物。)
闻言,蓝玉一脸傲然,“那是,我和太子殿下关系自然不必多说,等太子殿下当皇帝了,我看谁敢惹我!”
“就算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欧阳伦也比不过我!”
“哦,对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和老相国你说关于欧阳伦的事情。”
“和欧阳伦有关?”听到‘欧阳伦’这三个字,李善长本能的皱起眉头,对于欧阳伦他的内心是相当复杂的。
一方面欧阳伦的能力、才华他很欣赏,当初去永安府很多事情那是历历在目,甚至还想去第二次,目前来讲他和欧阳伦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但另外一方面,欧阳伦并非是淮西子弟,也不是勋贵,两人注定是两个政治阵营。
原本自从刘伯温死了之后,浙东党群龙无首,淮西勋贵党一家独大,他李善长安全致士,可坏就坏在出了胡惟庸这档子事,‘胡惟庸案件’之后,淮西党很多官员都受到波及,或被罢免或被诛杀,而空出来的位置却并非都是由淮西子弟接手,大部分被北方的官员拿下,特别是在北直隶永安府当过差的官员最多,这些人思想开放,胆大心细,去了新的地方后,往往会重视土地、经济共同发展,最喜欢的就是修路!
做政绩的能力直接甩淮西子弟和其他官员几条街,每年的政绩汇报那都是写得满满的,当地百姓满意度也高,往往容易得到晋升。
俨然成为了大明朝堂中的新势力,还有人私下将这些人直接称之为‘驸马党’,这个‘驸马’自然是指欧阳伦了。
看到如此蓬勃、快速发展的势力,李善长不得不警惕,毕竟这欧阳伦可是太子朱标的亲妹夫,也是皇帝朱元璋的女婿,这层关系比蓝玉和朱标这层关系还要硬!
李善长很清楚朱元璋,朱元璋很早就在为朱标继承皇位铺路,除了蓝玉这个武将班底外,欧阳伦所代表的‘驸马党’或许就是文官班底,一文一武,两个政治派别,相互制衡,这不就是典型的帝王权术么!
因此完全可以理解,只要蓝玉、欧阳伦两人只要不弄出谋反的大罪,基本是死不了的。
欧阳伦立下不少功劳,朱元璋为何迟迟没有将欧阳伦招入京城,或许这就是留给太子朱标的。
这些都是李善长视角下,对于朝堂目前局势的看法。
所以欧阳伦以及拥护欧阳伦的‘驸马党’拥有极大的警惕。
“没错,就是关于驸马欧阳伦的!”蓝玉重重点头。
“我说蓝玉,这欧阳伦和你没啥恩怨,你盯着他干嘛?”李善长好奇问道。
蓝玉撅撅嘴,不岔道:“我被陛下召回来一顿臭骂,陛下十句里面有九句提到欧阳伦。”
接着蓝玉学着朱元璋的语气。
“好你个蓝玉,你出息了啊!刚去广东行省就给咱骑马撞死人,欧阳伦为大明攒下的声望都被你给败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