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附身到他做出来的傀儡上
傀儡会听从主人的指令,甚至能意会主人的意思这点不假。但它们只能明白直白的命令,却没法身同感受主人的滋味。
若她真的是个傀儡,那么,昨天晚上,她应该只知道要“拔出瓷片”,绝无可能说出“你很痛”这三个字再聪明的傀儡也不可能。因为它们无法理解什么是“痛”。
这样一来,她的一些出格的举动,也有了解释了。
要销毁她么
夜阑雨思索片刻,下了决定罢了,暂且再观察一段时日,再决定要不要把她杀死吧。
简禾还不知道她随口而出的三个字,已经让自己被扒掉了一层皮,只道“手弄伤了多不方便。打扫这种小事,你就使唤我做嘛,把我叫醒就可以了,不用客气的。”
夜阑雨回过神来,抬头道“你”
“对,我。”简禾大言不惭道“擦窗扫地,洗衣缝补,做饭铺床,样样在行,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咳,对不起,最后的两句是我胡说的。”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的钟声,忽然又再度奏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这是夜家子弟上早课集训的钟声。
夜阑雨站了起来,板着脸辨听了片刻,才道“走吧。”
时值夏日,草木萌动,雨水频繁。山中气温一向都比山下清凉。推开门时,积了一夜的水珠从门缝中落下,断线连珠,滴滴答答。
丹暄此地,崇山绵延,夜家仙府坐落之地,又名为“昭明岭”,乃是地势最为平缓的一处。
其余弟子住的地方,与上早课的大殿只有几墙之隔,等到钟声响起了才施施然地起床也完全不迟。而夜阑雨住的地方却是又远又偏,难怪他要起那么早要是听到钟声才起,那可就晚了。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按时抵达了目的地。
昭明岭南峰的一座大殿中,整齐地放了二三十张的木书案。已经稀稀拉拉地来了十多个少年了,年龄参差不齐,大的足有十四五岁,小的则跟夜阑雨差不多大,均是统一的着装,煞是好看。
从来到这里开始,简禾就自觉地收敛了很多,佯装低眉顺眼,兢兢业业地开始扮演一个傀儡。
废话了,她又不是拎不清的人。现在,她跟夜阑雨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再加上他经验不足,故而放飞自我也能用理由搪塞。
但昭明岭上的其余夜家人,都已在傀儡术中浸淫了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火眼金睛。若是露出了什么异样,搞不好会被抓走大卸八块,还会连累到夜阑雨。
综上,不低调不行。
殿外的走廊上,立了四五个身材修长的少年,约莫也有十三四岁了。
看到夜阑雨居然带了一个会走会动的傀儡来,众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立即有好事者揪了揪为首的少年的袖子,道“景平,快看”
那趾高气扬的少年转过头来,登时眉毛倒竖,怒气冲冲,大步上前。
简禾拦不及,夜阑雨听见风声袭来,也有侧身闪避,可仍被躲不过那一下用力的推搡。简禾反应很快,连忙伸手扶住了他,一阵心惊这楼梯可有三十多阶。要是没人扶着,夜阑雨怕是会滚到下面去。
那少年见一推不成,又想再打,高声道“你居然还有脸来学堂”
简禾忙不迭把夜阑雨拉到身后。
少年的手挥了个空,火气蹭蹭升高,指着夜阑雨道“你这傀儡是哪来的不是立不了契么我小瞧你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装”
身后好事者众多,根本没一个劝架,都是来看好戏的。
然而,闹了片刻,钟声已止,早课快开始了。他们终于有点担心收不了场,连忙上前来拉住了少年,道“别别别,景平,私下教训就罢了,在这儿闹事,一会儿先生他们来了,可不好看”
“就是啊,就算是罚跪,也够呛了。”
简禾“”
这nc的名字有点耳熟哦,对了,昨天那个来砸过夜阑雨小窝的nc,不就叫这名字么
仙门是看重出身不假。若是夫妻其中一方身份卑贱,那么,其后代受人白眼的几率会大很多。但也不至于见一次打一次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夜景平被拖住,挣了数下,怒不可遏道“闹事就闹事,我还怕了这个小杂种不成了夜家没人了吗这个娼妓生的小畜生算老几他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家学堂”
“娼妓”二字一出,夜阑雨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却闪过了一丝令人战栗的凶光。
“好了好了,景平,我们都知道。你看,先生来了,我们先回去坐下吧。”
石阶之下,两个中年仙士正拾级而上。众人一哄而散,纷纷涌回了殿中。
“以大欺小,可真有出息。”简禾鄙视地说了一句,回头道“有被推到哪儿么”
夜阑雨目光沉沉地目送着那群人的背影,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