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4(2 / 4)

快穿失败以后 云上浅酌 15877 字 2023-08-21

可惜了,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货真价实的乔小姐,那么,姬钺白的算盘一定会落空。术业有专攻,管你是多高明的医者或是多传奇的世家,没有涉猎过就是没有涉猎过,玉柝的乔家在血蛊这种特定的玩意儿面前,也是束手无策的。

其实解开血蛊,无非两种办法。其一,就是血蛊的母虫的宿主自己主动解除控制,召回子虫。其二,就是让子虫自己跑出来。

姬钺白今天晚上,或许是真的以为她会遭到聂夫人的毒手,才会从躲着的地方现身,把她带走的。或许他的出发点是乔家,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对这件事袖手旁观。

乔迩哼哼道“算你走运了。”

她从小的苦可不是白受的,在成分不明的药汁长年累月地浸泡,让她的身体和血液产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只要是蛊虫,就没有不害怕她的。乔迩抽出了剑刃,用指甲轻轻地敲了敲,狠狠心,在手上开了一道口子。

殷红近黑的血从那道狭长的伤口中渗了出来,可以明显看到姬钺白身体中的蛊虫在惊惧地钻动,他的长眉也拧了起来。乔迩扶住了他的头,将他上半身抱在怀里,把伤口递到了他的唇边“快喝。”

无奈,姬钺白的牙关一直紧咬,警觉性还挺高。乔迩只好把他放下来,自己抬头饮了一口血,俯下身去,托住了他的下颌,把口中含着的东西,丝丝缕缕地渡进他的口中。

双唇紧贴的触感,冰凉又柔软,炽热又陌生。

鲜血从姬钺白的唇角拖曳而出,衬其乌发雪肤,艳丽眉目,让人想到了在地狱中舐血的修罗,虚弱之中,犹带着几分凌厉。

乔迩舔舔嘴唇,紧张地盯着他。

姬钺白眉头拧起,忽然一震。显然是体内的蛊虫已经尝到了被驱逐的滋味,连带让姬钺白也受到了影响,不断地冒出热汗。

这是最愚蠢,可也最有效的办法。乔迩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喂他喝了七八口血,终于看见了他身上的青络在缓缓消退,修长的指节尽头,正在往外渗出黑得像浓稠墨汁一样血。圆滚滚的血珠落在地毯后根本不化开,而是互相粘合成一起,变成了一条在蠕动的长虫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乔迩一轱辘爬了起身,将这东西挑到了烛台上,看着金红的火光将它噼里啪啦地烧成了灰烬,这样才能彻底解除姬钺白的禁锢。

果然,姬钺白的眉头舒展开来,仿佛一只捏住他咽喉的手被人拿开了。乔迩这才想起了要给自己裹伤。她在衣柜中找出了干净的布条,将手腕缠了几下。

以乔迩的力气,根本拖不动姬钺白。她小心翼翼地趴下来,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体温还是很冷,估计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虽然有地暖,不过在这里躺一个晚上也不是事儿。乔迩把床上的被子拖下来,盖在了姬钺白的身上,这才精疲力竭地侧躺在他旁边。

原本打算只躺躺,但这怎么说都是半夜了。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了,映入眼帘的是这段时间天天睡醒都会看到的帘帐。她抬起了手,那绑得歪歪扭扭的布条已经被解开了,上了清凉的药,包扎得很好,看不出一点渗血的痕迹。

床榻微微下陷,姬钺白坐在了床边,复杂地看着她,沉声道“你醒了。”他的面上已经不见了血蛊的痕迹。

乔迩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醒是醒了不过我怎么觉得那么饿,什么时候了。”

没有被岔开话题,姬钺白沉沉地盯着她,忽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娶她时,他确实是打算利用她,一步步地渗透入她背后的乔家,徐徐图之。他知道身上的血蛊有多难解决,本来也没有抱十成十的希望。但这一次一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苦苦挣扎了多年也没弄走的禁锢,一夜之间消失了。这一定与她有关。

乔迩的手一顿,想了想,决定不装傻了“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弄走你身上的血蛊的吗”

姬钺白目光一暗。

“对你来说是比登天还难,对我来说却很简单。”乔迩若无其事道“大概很少有人知道,我乔家的先祖,是从外疆迁徙到玉柝的。在炼药生意之前,也曾经做过蛊毒生意。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是旁门左道,但我从小就很有兴趣,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自然就知道引出来的办法了。”

她这话纯粹浑水摸鱼。乔家祖先刚开始的确没有把药毒分家,但也没有沾染过偏门的“蛊”。希望乔家的先祖听了,别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敲她的头。

姬钺白眯起眼睛“这个办法,就是喂我喝你的血”

“不仅如此,我的血只是引子,之后你还得喝药调理。”乔迩瞎编了几句,转移话题道“我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了,礼尚往来,你也该告诉我了,你身上的蛊到底是谁给你下的”

只要知道血蛊的母虫在哪里,她的任务就结束了。

姬钺白脸上泛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夫人,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焰隼的故事吗”

乔迩回忆片刻,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个故事是说,焰隼的雌鸟把其它鸟蛋带回自己家中,伪装成自己的,讨雄鸟的欢心。姬钺白当时还意味深长地说过,焰隼是等孩子死了才抱别家的回去的,而人可未必。

一团乱麻似乎快要找到出口了,乔迩倒吸了一口气“你不是姬家的”

“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姬钺白打断了她,轻笑一声“从前,有一双被强行撮合的焰隼,雄鸟对雌鸟一向不怎么样。为了夺回雄鸟的注意力,雌鸟听信了一位外疆人的说法,用了些旁门左道的法子,怀上了孩子。”

“这招数不错,那只愚蠢的雄鸟真的被引了回来,重新关注起了雌鸟。然而在孩子出生后,雌鸟却发现,大概是因为当初用了不当的法子,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个畸胎。”姬钺白的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如果被雄鸟发现了,他一定会怀疑到源头去。雌鸟只好狠心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趁着月子期间,在附近的村落找到了一个漂亮而又肖似她第一个孩子的婴儿,充当成自己的。”

乔迩的嘴唇动了动。

“只可惜,抱回来的,终究不比亲生的让自己放心。虽然雌鸟找办法除掉了见过那个畸胎的仆从,可有些人,她是不会除掉,比如那个在她月子期间替她找寻婴儿替代品的奶娘唯恐年老以后,事情败露会招致报复,更担心这个抱来的小孩会威胁她亲生儿子的地位,她听从了那位外疆术士的建议,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下了一道禁咒。”姬钺白托腮,玩味道“这个故事精彩吗”

“故事里,那个被抱来的孩子,从小就为自己身上的禁锢而迷茫,长大以后,他找到了白发苍苍的奶娘,撬开了她的嘴巴,还原出了真相。是这样吗”乔迩一顿,深吸口气“我唯一不明白的是,雌鸟死了后,为什么那个孩子没有被牵连,还能活着”

“夫人觉得是为什么”

乔迩一拍大腿“我想,是因为钟氏死前,血蛊就已经被人转移了。现在持有血蛊的人,并不知道钟氏在你身上下了蛊,即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有一个可以拿捏你的把柄。”

钟氏,就是姬大公子的生母,即是这个故事中,焰隼雌鸟的化身。

怪不得姬钺白宁可忍受每个无月之夜的煎熬,也不去求那三滴血。因为他已经尝够了受制于人的滋味,一旦开始接受新宿主的“滋养”,他就会产生依赖感,然后再一次受制于人。

“钟氏血蛊”姬钺白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波澜不惊道“夫人,我只是在说焰隼的故事罢了。”

“不管是焰隼还是人,我都谢谢你愿意把这个故事告诉我。”乔迩下定了决心,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昨天晚上,不是因为迷路才找到扬善堂去的。我怀疑躲在岁邪台上的魍魉是纵蛊杀人的,而且,它现在就附身在聂夫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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