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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街对过的留香院内。
小湖澹澹,一座水榭中,两个中年人相对而坐,不时一阵笑声传向远处。
“哈哈哈!吉利啊,你果然还是那个吉利!你追那卞氏简直与咱们当年在雒阳劫持新娘子如出一辙啊!”身着白色锦袍的高大中年人抚掌大笑不止,说话这男子约莫三旬出头年纪,面如冠玉,眉若重剑,目似流星,薄薄的嘴唇上一撇精心修理过的胡须更是给本就威严的气质中增添了几分英气。
而对面那个同样得意大笑着饮酒的黑衣中年,相比对座之人虽然年纪更小,但因为姿容差了许多,而且颇有些不修边幅,因此显得倒是更老成些,他虽身量不高,但身形壮硕,微黑粗糙的皮肤,一看就是经常东西奔波之人,略带弯钩的鼻梁,给人以精明凌厉之感,最惹眼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狭长的眼眶中仿佛有一颗恒星。
他摸了一把长髯,正色道:本初兄,凉州乱了,京畿恰好又地动了,这天灾人祸齐发,是不是在告诫君王要亲贤能,远小人呢?
“吉利,我服丧六载,拒绝朝廷辟召,为何?世道艰险,奸贼当道而已。我袁绍素有大志,愿立不世之功,然则这现实逼得我不得不隐忍蛰伏。说到这,你也是深有体会吧。现在,乱象已显,确实到了建功立业之时了,只是…你知道近来朝堂争议最凶的就是否西迁长安之事。这背后是世族的角力,双方定会闹个头破血流,所以我的叔父都劝我再等待些时日,人啊!最难厘清的就是关系!”
袁绍长叹一声,举杯一饮而尽。
黑衣中年思索了一会,然后朗声道:“我只知事虽难,做则可成;路虽远,行则将至。本初兄你有你的想法,我理解你,来,干了这杯酒!”
袁绍哈哈大笑道:曹孟德!吾之知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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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崇德殿。
夜色深沉,烛火通明。偌大的一座大殿却几乎没有几个人,因为皇帝重病在床,太医嘱托生人勿进。
张让佝偻着身躯跪伏在床榻边,静静等候皇帝的吩咐。
“咳!咳咳咳!”帷幕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张让连忙起身上前去服侍,皇帝确实病了,病得很重。
“你…让父吗?咳咳!召史侯(刘辩回…回来吧,你…亲自安排人照顾他起居。扶我起来…我感觉好些了。”
“陛下,老奴知道您想赶紧好起来,但是病来如山倒,您还是要按太医嘱咐,静卧为好啊!”张让轻轻擦拭眼角,情真意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