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明天。明天我亲自送去。”风贵一锤定音。
沈雪娥无言,不应承能如何?
水盈眼眸深沉:“就这么办吧。反正今天跟明天没多大差别。如此,告辞了。”
“我送姑娘。”风贵心疼钱。
但若能和水盈搭上关系,风府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不用。雪姨娘送吧。正好我有话跟她说。”水盈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风贵马上答应。
沈雪娥无法推辞。水盈的眼神让她心一惊,骤然而升一股寒意。
两人出风府。水盈一言不发,沈雪娥惴惴不安。
风府大门前,一辆马车等候。
沈雪娥行至马车旁,毕恭毕敬福身:“多谢姑娘驾临本府,一路走好。”
水盈没应声,静静注视。
沈雪娥低垂头,心里七上八下。
莫非……
“聂云兮是你害死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飞进沈雪娥耳里,寒意走遍她全身。果然。
还知道怕,水盈一笑转身上马车。
她掀开车帘:“我说过她晚上来找你们,绝不食言。”
话音落,马夫挥动鞭子策马离去。水盈的话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沈雪娥六神无主。
聂云兮,就算死了还有人记念。她机关算尽,到头来得到什么?
沈雪娥无力跌坐在地,心中万念俱灰。身为母亲的她岂能不知聂云兮的苦和痛,只是她恨。
恨聂云兮的美!
一切多么可悲。
聂云兮死了,解脱了。她还被束缚着,放不开,挣不脱。
现在才明白比起聂云兮,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要夺,要抢才能得到聂云兮不要的东西,
恨自己从未用心接受。
世上有什么,还有什么?有什么真正属于她沈雪娥的?
血从嘴角流出,砸在地上。痛、苦、悲,竟这般绝望。
绝望啊!
泪滑过脸颊落于地面,与血融在一起。痛,好痛。冷,好冷。
一切皆自作自受,都是报应。
时隔二十年,残余的良心有何用?啊——啊——
沈雪娥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