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刻跟上。
蓝笛、阿紫、阿蝠也去。阿白和阿黑不远不近随行。
唯独阿碧留在家。
一行人走出玲珑堂朝右边前行,过两条街到窄巷。
经过巷口的枣树,路过几户人家。
站在宅院前,水盈敲门:“李大娘,你睡了吗?李大娘,我有事找你。”
浅眠的李大娘被吵醒,下床披上衣服点燃油灯。她慢腾腾打开院门:“什么事啊?”
“李大娘,我带个人来见你。”水盈让开路。
李大娘正纳闷,看清后不敢相信。
她的手微抖,灯火摇曳。
水盈上前扶住李大娘:“你年纪大,别太激动。进屋说吧。”
众人陆续进屋。油灯放在桌上,将整个屋子照得昏黄。
李大娘泪眼朦胧注视男人,靠近后却不敢伸手触碰。
三十年,她的儿子已战死三十年。这副模样回来,必不可能活着。
男人瞧瞧四周,露出欣喜的笑容:“我记得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的儿啊。”李大娘声音颤抖,落下混浊的眼泪。浑浑噩噩过去三十年,三十年啊……
“娘,你是我的娘吗?娘。”男人当即跪下磕三个响头。
李大娘哽咽想扶,但碰不到。
阿蝠十分感动,太好了。其他人面有忧色,好像存在什么隐情。
水盈率先出去,其他人随后。给母子单独说话的空间。
阿蝠不解:“小盈,他们母子见面不好吗?为何你们……”
“他的衣裳破烂不堪,那样的伤口不难想象当时的战况何等惨烈。”水盈仰头看天。
屋内。
男人微微而笑:“娘,我回来了。给你磕头,原谅儿子不能尽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大娘内心五味杂陈。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儿子一面。
“我战死沙场,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给娘磕头。巷口的青枣很脆,两条街外的槐花很香。如果能再尝一次,此生无憾。娘缝制的衣服很暖,儿子写了好些家书贴身藏着……”
李大娘捂住嘴,别开头痛哭。
她只在儿子出征没多久收到过家书,之后便是战死的消息。
官府发了抚恤金,但她的儿子永远没了。她怀胎十月,从白胖婴孩带到二十小伙的儿子……
“娘,我已到军营。军规森严,不能随时寄家书。战友们很友好,和我年岁差不多……”
“有一个十四岁大的孩子。因为吃不饱饭跑来当兵,被调去当伙夫。他时常给我们留好吃的。沐休时,我们也会去野外打野味加加餐。别看他年纪小,射箭特别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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