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玄雅自知她长寿师兄不想被人识破身份,轻轻颔首,道一句:“多谢前辈。”
李长寿再次驾云,带有琴玄雅去了不远处的一处悬崖上,拿出两只蒲团,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琴玄雅略微欠身,盘腿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纤指,眸光越发黯淡……
李长寿抬手在周遭布置了一层仙力结界,又将一枚青蓝色的玉符递给了有琴玄雅,叮嘱她道:
“有琴师妹,将此物贴身带着,提防被人窥探心神。”
人前称‘玄雅’,是为了突出他小法师身份的‘高人’属性,人后自是不必了。
“谢师兄。”
她轻轻一叹,神色满是落寞,低喃道:“长寿师兄……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哦?”
李长寿也在旁盘腿坐下,笑道:“做错了何事?”
“那明明是我们不能敌的存在,”有琴玄雅目光看向一旁,有些话想脱口而出,“可玄雅觉得……觉得……”
总归又咽了回去,眼中满是黯然和自责。
李长寿含笑接道:“觉得哪怕是被打杀了,死在那,也该发出自己需要发出的声音,也要让该被惩处的得到惩处……
是这样吧。”
有琴玄雅略微一怔,扭头看向李长寿此时纸道人的侧脸,喃喃道:“师兄……”
李长寿轻轻一叹,注视着夜幕的边缘,嗓音也越发悠远。
“有琴师妹,你跟我还不太懂事时,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有琴玄雅眨眨眼,注视着这张陌生的侧脸,仔细听着。
李长寿缓声道:
“但有琴师妹,你跟我又不一样,你哪怕遇到了挫折、遇到了打击,也没放弃自己的坚持。
我就跟多数人一样了,遇到一两次磨难,就主动收起了棱角,让自己变得圆滑,让自己去思考身周的环境,而渐渐被环境所同化……”
说这些时,他心底划过一幅幅前世的画面,又将这些画面弹指挥散。
“有琴师妹,其实我刚才想好了该如何说教你。
我应该让你知道洪荒的险恶,让你知道刚才去触怒这种大能,只是白白赴死,喊的再大声也扭转不了什么,还可能会连累那几位长老的性命。
我想提醒你弱者的生存法则,提醒你做事需要讲究方法。
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
我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曾被环境打败,又去告诉一个敢去挑战环境的人,她也必须跟我一样认输,如此罢了。
唉……听不懂吗?”
有琴玄雅低头想了想,很快就老老实实点头,“嗯!”
“在夸你。”
有琴玄雅俏脸泛起少许红晕,低声道:“师兄是说,我很顽固吗?”
“不不,你这不是顽固,你只是有些头铁。”
李长寿摇摇头,“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干涉你的决断,同样也不会去承担你造成的因果。
但师妹,有些事固然是原则上没错,但确实也该考虑周围环境。
我是化身在此地,死了也无妨,但那几位长老、那些武将,甚至这个洪林国的存在与否,都在刚才那位前辈的一念之间!
有琴师妹,看这里。”
李长寿反手一招,一只纸道人施展土遁钻出,提来了一筐……鸡蛋。
有琴玄雅皱眉注视着,李长寿摄来一颗大石,摆在面前,拿颗鸡蛋扔了上去。
啪!
鸡蛋顿时炸碎,蛋黄蛋清泼洒而出。
“看,这就是你刚才的行为能导致的后果。”
有琴玄雅喃喃道:“蛋碎……”
“而且是稀碎,”李长寿又拿了一颗鸡蛋,拿在手中轻轻推了过去,将大石轻轻推的动了下,但鸡蛋并未有半点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