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停下啼哭,双眼放光地看着姜尚。
“老爷,仙缘不易,您还是莫要错过了。”
“妾身虽舍不得老爷,却也知,这是老爷天大的福分,如何能用凡俗之情将老爷束缚?那妾身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不是有句话说,红粉如同骷髅,老爷,我们都是骷髅,您就别牵挂了。”
姜尚:……
于是,半个月后。
随着姜府的牌匾被缓缓拆下,府内只有几名壮汉搬运家具。
昔日莺莺燕燕、花红柳绿,而今仅剩孤灯一盏、芳草萋萋。
“唉。”
姜尚叹了口气,自嘲地一笑,背负双手走向了前方那朵空着的白云,被白云稳稳拖住,缓缓升空而去,留下众凡夫俗子叩拜呼喊。
城外,一架驴车上,姜府主厨与一名老妪同行远去。
到荒无人烟之际,那老妪身周仙光流转,化作一名俏丽的仙子;
而主厨身形缓缓变化,化作了李长寿常用的中年道者面孔。
这仙子先是轻笑了声,又随之轻叹,言道:
“凡俗之情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此前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为彼此争风吃醋、大动肝火,到头来却只是抱着些许金银细软,就此各奔东西,颇为欢喜。”
李长寿笑道:“有几人是真的伤心,只不过被更多人的欢喜所掩盖罢了。”
“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那仙子站起身来,笑道:“星君大人,您为何默许了阐教收徒?此前广成子道友前来时,您不是还将他推回去了?”
李长寿笑道:
“广成子师兄前来,代表的是阐教,南极师兄一来,代表的是二师叔。
我可回绝阐教,却不好回绝二师叔。”
圣母宫仙子细细体会,赞叹了一个‘妙’字,又叹道:
“唉,大劫将落,生灵涂炭……奴家这便回圣母宫中复命。”
“有劳圣母娘娘费心护姜尚安危,还请代我转达谢意。”
“您客气了。”
这仙子欠身行礼,身影化作莹莹光点,悄然炸散,却是一门颇为高明的遁术。
李长寿眼前一亮,细细感受了下五行之力的波动,以及乾坤出现的细微扰动,少顷便点点头。
会了,一般,无甚大用。
他抬头看去,姜尚已是飞临高空,与南极仙翁汇合,互相做道揖后,朝昆仑山而去。
自此,世俗少了一位‘富家翁’,玉虚宫中多了一个炼气者,还逢人就说……
李长寿伸展了下腿脚,这具纸道人连同这牛车,转眼化作少许尘土,随风消散。
此正是:
申豹姜尚归玉虚,截教全然无应缠。
丹房前,李长寿眉头微微皱着,思索着为何截教那边毫无动静。
申豹被白鹤童子带回去后,姜尚已是必争之大劫使者,大劫天命就在这二人身上,圣人不可能此时还探查不到。
三师叔莫非……
泡澡睡过去了?
李长寿挠了挠眉头,对此略微有些不解,却也没太过纠结。
正当他想休息几日,再继续操持各处繁琐的算计,心潮忽而涌动,心神立刻挪向东胜神洲,一具纸道人在房中睁开双眼。
就听得外面敲锣打鼓,传来一阵阵欢喜的呼喊声:
“生了!夫人要生了!”
却是金吒即将降世。
李长寿的纸道人眨眨眼,麻利地穿上一身绸面短衫,带上自己‘高级家丁’的木牌,淡定地走出独住的小屋。
那声,非要他亲自来喊不可。
一点,小小的参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