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心里感叹。中了秀才还要考举人,中了举人又得准备考进士。考完秀才不是终点,而是下一轮考试的开端,正可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沈溪没精打采上楼去,但他并没有选择读书。而是继续写《金瓶梅》,写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脚步声,沈溪以为是老娘上楼来了,连点儿防备心思都没有……就算周氏看到他写字,也不认得上面写的是什么。
“小郎,快吃饭了,你收拾一下准备下去。”来的竟然是惠娘。
沈溪神情淡然,抹了抹手,然后抽了张纸把他写的《金瓶梅》盖住,表现得就好像是因为写满一张正好换纸继续写一样。
但再写时,展现的却是《左传》中的章句。
“别光顾着用功,这是你娘让黛儿泡的茶,黛儿那丫头很仔细,给你搁井水里镇凉了……稍微有些冰,别急着一口气喝完。小孩子喝凉茶可以解暑,但别一下子喝太多,否则肚子受不了。”
沈溪喝茶的时候,惠娘突然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沈溪想去夺回来,情急之下茶碗打翻,把桌上一叠纸都给染湿了。
惠娘连忙帮沈溪收拾,然后拿起手帕擦拭沈溪身上的水。
“哎呀,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写的文章都这么好,弄坏了多可惜。姨还想留着,没事的时候拿来看看,心里也舒坦些……咦?”
惠娘脸上难掩紧张之色,随即稍微惊讶一下,或者是看到纸上的一些非常显眼的“字眼”,顿时把一张纸拿起来,一脸惊讶打量上面所写的内容,脸却是腾地红了:“小郎,你……你这是写的什么?”
沈溪心里直叫呜呼哀哉。
这些天他都在写《金瓶梅》,什么事都没干,主要是惠娘要主持商会和打理生意,而周氏又看不懂他写的什么,本以为万无一失,可偏偏惠娘为了表示对他的关怀,亲自上楼来送茶水,这下顿时露馅儿了。
“这个,我是拿来看的。”
惠娘想把手上这诲|淫|诲|盗的东西给撕了,想到是沈溪写的,又舍不得,气得直跺脚,道:“你当姨那么好骗?这字明明是你写的。小郎,你才这么小的年岁,从哪里学来这些东西?”
沈溪赶紧过去把门关上,免得被楼下的老娘听到。若被周氏知道他在临院试二场考试之前不是在作学问,而是在写“淫|书”,那他以后真要遭殃倒大霉了。
沈溪过来拉着惠娘的衣袖,解释道:“姨,你别忙着生气,仔细看上面的内容,别总看那些……不好的地方。我本来是想用这方法让自己心平气和,同时也为咱印刷作坊,找一条生财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