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准备一日,待老朽将山里的事情交待好,后天一清早。亲自带人送几位回汀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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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不知这“大当家”到底是几个意思,但好在有一点,他们暂时恢复了宾客的身份,从柴房搬到了普通的民房。
虽然不管怎么看,民房跟柴房的条件差不多,被子破旧,里面不是弹好的棉花,而是粗制的麻絮。
棉花大约在南北朝时期便传入中国,但多当作观赏植物,元初棉花种植得到广泛发展。元世祖在江南各地设置“木棉提举司”,专门督课棉植,征收棉布。
到了明朝中叶,一床棉被的价格需要三四百文,但一般人家还是能买得起的,毕竟棉被这东西,一用就可以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只需久不久弹一下即可。
至于卧房的床铺,只是简单用木板拼起来,甚至不如沈溪在贡院号舍里的睡眠条件。
那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来。见沈溪正拿着被子在那儿端详,腮帮子鼓得紧紧的:“不许把被子弄脏!”
“嗯!?”
沈溪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子这么紧张,难道这床被子是她的?
被掳上山的一共十个人。安排在三间房里,这山上的木屋外面,别说是围墙了,连栅栏都没有,也就谈不上有院子。
沈溪、沈明文和李曲住一间房,除了沈溪的被子看上去算是人盖的。另外两人只有编织好的稻草御寒。
“七郎,你为人孝顺,把这床被子给大伯盖,如何?”沈明文嬉皮笑脸地走过来对沈溪道。
沈溪把桐油灯吹灭,抱起被子走到自己睡的木板上,先躺下来,被子往身上一搭,直接头朝里,闭上眼睛,根本就不看沈明文。
沈明文讨了个老大没趣,嘴里嘟囔几句,无可奈何地回到卧房一角,抓起稻草盖在身上,蜷成一团睡觉。
第二天天没亮,房间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那女子紧张兮兮地一把将沈溪身上盖着的被子掀起来,揽在怀里仔细打量一番,显得非常心疼。
“都说了让你好好盖,你怎弄到地上去了?”女子气呼呼地看着沈溪,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可能打人。
沈溪心里直叫冤枉,这睡的根本就不是床,而是拼接的木板,他半夜自己还滚下床一次呢,被子想干干净净的确实有些困难。
沈溪心道:“大姐,你们山寨的条件是不好,可等把我们送回去收了赎金,想买多少床被子都行啊。”
就在女子越想越气,大有挥拳暴揍沈溪一顿解气时,“大当家”从门口进来:“不得对客人无礼。沈公子,事情老朽已经交待好了,今日可以提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