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抿嘴笑道:“说是谢师宴更恰当妥帖。”
冯话齐虽然为人严谨,但并非食古不化。也不拘泥礼法,笑纳了礼物。由于东西太多拿不回去,惠娘让秀儿和宁儿相送,一人帮忙打灯笼,一人提着礼物。
目送冯话齐走远,周氏过去问惠娘:“妹妹,冯先生之前说的……到底什么叫贿考啊?”
惠娘大致跟周氏解释了一下,周氏听了之后不由呆住了,若真有人给考官送礼,那别的考生还有机会能上榜?惠娘脸上带着几分庆幸:“还好本届考官尚算公允。没让小郎落榜,还点了他的解元,若因此落榜,以后考上几届都未必能中。那小郎就算有才学。前途也要毁了。”
周氏摸了摸胸口,后怕不已:“听妹妹这一说,可真是吓死我了。那些天杀的考官,要敢昧着良心不录取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就在周氏和惠娘在外面说这件事时,沈溪回到自己房间。心里也在琢磨,他这解元似乎来得太过蹊跷和突然了,就好像其中哪个环节是错的,但他一时又想不出来。
自打沈溪拿到苏通送来的三道题目开始,他就对这届福建乡试不抱太大希望,福建本是偏远之地,天高皇帝远,疏于监督,地方官中饱私囊,贿赂成风,想从士子的考试中抽取油水,考生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正是因为乡试经常有一些才不符实的人出现,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过个几十年一直到嘉靖年间,才最终定下“磨勘”之法。但如今没有“磨勘”,说是两位乡试的主考官可以决定一切,可根本就没办法杜绝外帘官干涉阅卷,贿考和舞弊的事情屡禁不绝。??.??`
在这种黑幕重重的情况下,沈溪自认中举都不易,哪里可能有中解元的机会?
亦或者是,那些营私舞弊的官员,觉得他的文章太过优秀,既然已经从其他考生身上大赚一笔了,索性把他的文章推出来充当挡箭牌?
……
……
沈溪中解元之后几天,沈家院子和门前的街道热闹缤纷,每天中午开席,流水席一直会持续到日落黄昏。
这几天“状元酒肆”除了要帮忙做这边的流水席外,酒肆内也是天天爆满。
状元酒肆出状元的说法,开始在士子当中流传开了,都知道状元酒肆的招牌菜是火锅,红红火火,吃起来热气腾腾,本身寓意就很好。而状元酒肆又是为沈溪这个小秀才开的,沈溪十一岁中生员,十二岁中解元,说不定来年就中状元了。
于是连城里人跟风,怎么也要想办法去状元酒肆吃上一顿,希望自己或者是家里的孩子将来也能跟沈溪一样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