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苏兄毋庸挂怀,一个举人,总比监生来得实在。”
之前已经交代过,明朝国子监监生,从正途来说,大致可分为“举监”、“贡监”和“荫监”,再加上景泰年间开始的“例监”。
监生等同于秀才,无论之前是否有功名。只要入监之后,就可以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即便是在国子监肄业,也可以选官授职。
而明朝以监生做官,做得最轰轰烈烈的莫过于严嵩的儿子严世藩,他压根儿就不是从正规科举之路走出来的,全靠老爹的荫监,最后却做到尚宝司少卿、工部侍郎,权倾朝野。
因为这几年朝廷对西北用兵,加大了国子监内“例监”的数量。这次入学的六百多名国子监新生中,有一百多人为“例监”,一百多人是“荫监”,比例看似不大。但在一个国家最高学府内,有小半监生都是关系户,对于国家最高学府的声名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明初许多人希望通过入南北两雍来获得参加乡试资格,或者授官,但到弘治年间,科举回归征途。走正常途径历经院试、乡试、会试为官成为普通士子的选择,至于入监,成为少数特权之人的专利。
与苏通在国子监各处走了走,沈溪正要送苏通出门,正好遇到一位熟人,也是与沈溪和苏通参加同届乡试而获得亚元的吴省瑜。
吴省瑜显然没料到会与沈溪和苏通相遇,本来三人同为汀州府举人,进京应该结伴而行,但沈溪拿了解元,令自视甚高的吴省瑜脸面无光,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跟苏、沈二人有何联系,连到了京城也是能避多远就多远。
吴省瑜见到二人,脸色有些发黑,正要装作看不见低头过去,可苏通毕竟是热心人,连忙上前打招呼:
“这不是吴公子吗?福州一别匆匆数月,听闻吴公子正准备迎娶京城名媛,不知可否让在下去吃杯水酒?”
吴省瑜过了年便是十七岁,这年头,少年郎十七岁娶妻已经不早,吴省瑜本身就是官宦子弟,他又以福建乡试亚元的身份入太学,想娶什么样的千金小姐都行。可他并没打算在婚宴上宴请同窗好友,至少他不会请苏通和沈溪二人。
吴省瑜被苏通逼得没法,只好行见面礼,之后语气有些敷衍:“在下专心向学,今年春闱还要一求金榜题名,至于婚事,等春闱结束之后再说。到时候若有机会,再请二位莅临。”
苏通笑道:“那先说声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