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哑然失笑:“姐姐也是的,小郎中状元,你跟姐夫等着享清福便是,守夜这种事还是交给旁人。”
周氏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这事儿一码归一码,我儿子中状元是儿子的事,家里那没良心的做工是他自己的责任,就算我儿中了状元,家里人也需要人养活不是?”
惠娘心里那个羡慕!
果然有个状元儿子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有腔有调了。
这些日子远近的士绅名流都来沈家贺喜,光是带来的礼物就堆成小山,无论是否跟沈溪有关系,对沈明钧以及周氏都恭敬有加,很多冯话齐的学生,更是把沈溪这个同窗供若神明,把沈明钧夫妇当作自己的父母对待。
惠娘扶着周氏坐下,问道:“老夫人还说了什么?”
周氏喜气洋洋:“没说什么,娘到府城来,就是专程探望一下我们夫妻,顺带见见十郎和亦儿,再就是去亲家那边走走……她老人家的意思,韵儿去京城是好事,最好能早日抱上孙子,我儿在翰林院当一两年官就会选派到地方做知县,到时候沈家子弟,也有个投奔的地方……”
李氏在赶赴府城前做了许多功课,但她了解到的东西并不全面,宁化县里就算有见识之人,也只知道中了进士大概是怎么个升迁途径,对于中状元,包括沈明文在内也无从了解。
惠娘笑道:“姐姐,不是跟你说了吗,知县是七品官,小郎如今已经是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就算外放,也不会当知县……真要这样,岂非成了降级?”
周氏突然想起,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她有些迷惑不解:“当知县不比当什么翰林修撰好?当一方父母官,人人敬仰,以后若是做得好,指不定能当一府同知甚至知府……我娘对小郎没什么太高的要求,能当到四品官就成,再高的话,容易跌下来。”
周氏以前对李氏又敬又怕,就算她是沈家赚钱的主力,可毕竟是一介妇人,在家中没话语权。
现在不同了,周氏为了表示沈家上下和睦,出口都是我娘长我娘短的,就好像这对婆媳素来都是亲密无间。
惠娘有些不太理解沈家人的观念,沈溪一上来就是从六品的翰林官,若仅仅把目标定在四品的知府和五品的同知上,目光是否太过短浅?
在惠娘看来,沈溪既然要做大事,最好留在京城,只有天子脚下才是沈溪实现抱负的地方,外放到了地方,那可真是龙游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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