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思却对沈溪的诗略有不屑,他自诩才学是在场人中最好的,不甘地起身道:“沈修撰此诗,似有志不在朝堂之意……莫不是想辞官归隐,做那桃花山下逍遥的散人?”
这话说得非常不客气,他就算认为沈溪的诗陋、俚、俗兼具,难登大雅之堂,可毕竟张鹤龄都给予肯定,他唱反调就不合适了,但若从诗本身意境着手,以沈溪“志不在朝堂”为切入点,那别人就挑不出毛病来了。
连张鹤龄听了也轻轻一叹:“是啊,沈修撰是新科状元,初入官场,却有这般高洁之风……是有些不合适。”
沈溪一脸平静,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在下既为天子之臣,理当为社稷分忧,只是心中尚存一片对世外桃源的向往,百姓安居乐业,那天下处处都可以是桃花源。”
“说的好。”
沈溪这马屁基本拍对了地方,张鹤龄听完后再次大加赞赏。
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处处都可以是桃花源,那在朝堂上也可以说是在桃花山下……这既拍了皇帝马屁,还表明了沈溪为朝廷效力的远大抱负,比之一般诗词文章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张鹤龄此时对沈溪的才学大为感佩,暗忖道:“若将他收揽至帐下,让他为我出谋献策,只要能讨得姐夫欢心,想来加官进爵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张鹤龄一招手:“来人,为沈修撰送上一份薄礼。”
很快从正堂出来一名女子,却是刚才领舞的舞女,年约二八,聘婷玉立,长得花容月貌。此时她手上捧着一方比之前礼物要大上几分的木匣,莲步轻移到了沈溪面前,恭敬递上,这让在场之人,包括一众翰林官都嫉妒不已。
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份礼物要比刚才张鹤龄给众翰林的礼物“重”许多,这貌美如花的舞女似乎拿得有些吃力,里面指不定是金银珠宝。
“谢寿宁侯馈赠。”
不管怎样,沈溪该谢还是要谢,尽管他自己很不想收这礼物。
张鹤龄再次举起酒杯:“沈修撰之言,恰恰是本侯的期望,若诸位大人一心辅佐君王,那大明朝社稷将千秋万代,我等幸甚,百姓幸甚。这杯酒,敬陛下英明神武,敬大明朝千秋永存。”
若说沈溪刚才的马屁拍得不着痕迹,张鹤龄这马屁就拍得太过明显,而且很容易招人反感。
不过马屁话必不可少,尤其是在这种臣子聚会的宴会上,不说几句歌功颂德的话,似乎缺少了什么,反倒让在场官员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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