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不想趟浑水。
现在李家上下已成惊弓之鸟,人人自危。
一边是担心官府找上门来而害怕,另一边则是为画作受损而惊恐万状,现在官府尚未查到李家当铺头上,可这桩案子毕竟涉及了前后两位大学士,其中李东阳圣眷正隆,随时都有可能担任首辅,顺天府那边如何会善罢甘休?
李愈语气有些不耐烦:“赵画师这么说,是不肯帮忙咯?可知在下与苏公子,还有新科沈状元关系都很好,你……”
沈溪脸色僵了下,这李愈只知道苏通与新科状元关系不错,就拿“沈状元”的名头来威吓,完全就是不知所谓。
李二小姐赶紧打断兄长的话:“赵画师,若我李家能找到修复此画之人,绝不会前来叨扰。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外泄,且非技艺精湛之人不能胜任,我李家相识之画师,有如此技艺者唯赵画师一人。若赵画师肯倾力相帮,我李家上下必感激不尽,小女子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着,李二小姐盈盈下拜,恭谨异常。
这让沈溪有些不好意思拒绝。
从理性的角度讲,这件事他绝不应该碰,可作为一个后世人,尤其还是一个考古学家,抱着对名家字画欣赏和确保其顺利传承的立场,这个忙他应该帮,因这幅画见过的人很少,能将虫鼠啃咬过的《清明上河图》恢复原样,恐怕整个大明除他之外找不出第二人。
李愈道:“赵画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从你当日受苏公子之邀作画,再到送话与舍妹,便知你师出名门,你要怎样的条件才肯帮忙?只管说出来,我们李家或者帮不到你什么,不过银子有的是,而且有些人脉,至少能令你在京期间衣食无忧。”
“条件?”
沈溪冷笑一下,打量李二小姐一眼。
李二小姐会错意以为沈溪所开的条件是她,作为女儿家,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若赵画师能助李家渡过难关,李家上下结草衔环也不忘赵画师恩德,小女子也愿……”
“不用李小姐牺牲什么。”
沈溪打断了李二小姐的话,若李二小姐要以身相许,他还真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