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却趁机道:“太子聪慧博学,臣自愧不如。”
朱祐樘瞥了小舅子一眼,神色间略有些不耐烦。
恭维的话说一次便可,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恶心。皇帝心想:“到底没有你哥哥的城府和察言观色的能力啊。”
朱祐樘没有出言责怪,刻意将问题揭过,改而招呼众文武大臣饮酒。
众大臣难得不被皇帝刁难,纷纷举杯畅饮。
王公贵胄就不说了,升无可升,做到内阁大学士和七卿,其实已不需要跟一个新晋官场的人一样,需要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来加官进爵。到了现在的位置,主要是看跟皇帝的亲疏,还有便是做事能力。
其实当官能做到参加皇帝家宴的份儿上,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安守本分,尽量别惹怒皇帝,想再升官,路子已经非常窄,或者说已升无可升。
赐宴在一种相对平和的气氛中结束,张皇后带着太子朱厚照离开,众大臣恭敬行礼后打道回府,不过弘治皇帝却让谢迁传见两个人,分别是詹事府詹事吴宽和少詹事王鏊,一看就知道皇帝这是要问关于太子学业之事。
吴宽和王鏊在朝中地位不低,可他们尚未具备参加皇帝赐宴的资格。
等二人随谢迁到了华盖殿后殿,朱祐樘正坐在桌案前,手扶着头,显然有些不胜酒力。
身体不好又多喝了几杯,弘治皇帝连去张皇后寝宫的兴致都没有,准备直接回乾清宫休息,但他很想知道儿子是怎么会有那么一番高见的。
“臣参见陛下。”吴宽和王鏊赶紧行礼。
朱祐樘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来,摆摆手示意太监出去,他要问的话,不想被内侍知道。待殿中再无他人,弘治皇帝才道:“王学士,今日太子在殿中议论盛唐弱宋之事所说的话,你可有听闻?”
王鏊连忙道:“回陛下,谢阁老在路上已对我二人言明。”
“那些话,可是你们教给他说的?”
朱祐樘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他很清楚自己是临时突发感想才问出这个问题,就连皇后提前都不知道,更别说让儿子准备了,这只能说明是讲官平日教得好,才让宝贝儿子有露脸的机会。
此时,朱祐樘最想感谢一下替他教导儿子的先生。
王鏊回道:“陛下,臣并未教授太子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