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一次两次用好玩的东西能把熊孩子的心给勾住,但这终归属于饮鸩止渴,皇帝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旦哪天皇帝不爽了,降职罚俸都是轻的,直接来个“令其致仕永不叙用”那就呜呼哀哉。
如今朱厚照对于玩蛐蛐没兴趣,但对踢蹴鞠却非常上瘾,沈溪非常怀疑朱厚照以后身边会不会出个“高俅第二”。
秋天匆匆过去,初冬第一场雪来得很早,天气逐渐变得寒冷,沈溪出门得换上厚重的冬装了。
刚到京城时,沈溪没时间到城里各处走走,如今他有了闲暇,谢韵儿一走,林黛仍旧在使小性子,在家里闷着没甚趣味,去詹事府也无事可做,于是沈溪便到京城各处看看,领略一下大明京师的风土人情。
但就算京城繁华,逛久了也让人觉得腻歪,沈溪总结了一下,京师不外乎人多、商铺多、衙门多,正阳门里棋盘街、灯市、城隍庙市、内市和崇文门等闹市,沈溪逛了几回,发觉不过如此,比之后世的商业步行街和百货大楼差多了。
到后面沈溪便不太爱出去走,最多是在住家的教忠坊周边的茶楼,找个相对僻静点儿的临窗雅座,把写讲案的地方从家里的书房挪到外面来,就好像后世泡咖啡馆写东西一样,休闲之至,优哉游哉。
别人都在忙着讨生活,而沈溪已经进化一介闲人,十四岁没到,人生似乎就已经没了奔头,有时候沈溪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天沈溪刚从家门出来,远远看到一顶官轿往自家门口而来,等轿子里的人现身,沈溪险些认不出,却是老熟人洪浊。
此时的洪浊红光满面,看上去神采奕奕,没了以往的颓废,新官上任,连以前身上的那股窝囊气也不见了。
“沈公子,久违。”洪浊下来就跟沈溪打招呼。
沈溪从洪浊的脸色看,应该不知他跟谢韵儿的关系,不然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沈溪行礼:“洪公子这是……哪个有司衙门供职啊?”
洪浊回了一礼,笑道:“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沈溪咧咧嘴,恭喜两句,心里却在想,果然是有荫庇的就是不一样啊,自己辛辛苦苦考个状元,出来做官才是从六品的翰林修撰,人家洪浊考个举人,直接放正七品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你当个七品官也就算了,出门还要坐官轿,这是诚心耀武扬威?我一个正六品的詹事府官员,现在还没混上官轿呢。
洪浊听到沈溪的恭喜,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官到底是祖荫而来,跟沈溪这样正常科举出来的官员有着本质的区别,差得不是一点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