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机人初来乍到时,贿赂地方官员,可是送了他不少金币。对于大明人来说,佛郎机人的金币成色出人意料地好,那才是真正的宝贝。
张濂开始怀疑张老五等人,莫不是他们抢到金币后,私藏起来了?
张濂心道:“回头一定要审问他们一番!”
沈溪这时候出口问道:“金币在哪里?”
满剌加人翻译道:“他们说,装金币的船,没被你们……我们劫走,而今还在他们手上。”
沈溪这才释然,感情昨晚去抢船时,错过了对方一条藏宝船。当然,是不是真的另说,或许只是佛郎机人赎人赎船的钱不够,在这里瞎编。
沈溪叹道:“在我们大明人的思想里,人命是无价的,既然他们非要把人命用真金白银来衡量,那就先算算我们大明朝枉死百姓的价格。他们在我沿海地区杀了多少人,一条人命六十个银币……”
到了这个地步,张濂终于明白沈溪的用意。
沈溪故意引导佛郎机人把赎人的价格说得清楚明白,其实是要来个“秋后算账”,你佛郎机人不是在我沿海地区杀了不少百姓吗,先把这笔债偿还了,再商讨赎人的问题。
张濂心里暗乐:“还是这小子想的周到,这样不用交人,就能拿到大笔赔偿。一人六十个银币,无须跟朝廷申报,我与他二一添作五分了便是。”
等满剌加的人跟佛郎机人一说,佛郎机人脸色大变。
先不论这买卖合不合理,单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沿海地区杀了多少人。不过佛郎机人很聪明,连作孽的都不知杀了多少,你们如何知晓?我们随便报几个人,赔点儿银子意思一下,最重要的是把阿尔梅达等人赎回来。
“他们说在沿海杀了几个村民,加起来总共七人,按照赎人的价格,一共给你们四百二十银币。”
张濂在旁边赶紧提醒:“钦差大人,这杀村民的事……最好别跟朝廷上报,否则你我可要担责,就说被他们劫持的人,一律按六十银币赔偿,这么说您看……”
沈溪微微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不趁着大胜之机上报朝廷,等到被御史言官弹劾,张知府可有把握保全己身?”
“这个……”张濂一脸为难。
沈溪又道:“张知府请放心,我一定会在上奏中为张知府美言,让朝廷知晓,佛郎机人杀我百姓,是他们背信弃义,与地方官府无关。我还会详尽描述张知府奋勇杀敌的事迹。”
张濂点头道:“有劳钦差大人代为说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等把赔偿的银子拿到手,你看我认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