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不由气恼地说了一句:“早知道,不如把臭小子留在京城!”
一抬头,正好看到正妻徐夫人走进书房。
“贱妾给老爷请安。”徐夫人乃是尊号,早在成化十四年徐氏就被朝廷授予安人的尊号,成化二十年授宜人,弘治十一年谢迁东宫出阁,奉敕升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时敕封“夫人”。
徐夫人向谢迁行礼问安,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问道,“不知何人惹得老爷不快?”
谢迁皱了皱眉:“不是说了不用理会我吗,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虽然谢迁脾气不好,但对结发妻子终归发不起火,相濡以沫三十三年,这些年因为公事对妻子冷淡了一些,心里总有些愧疚。
徐夫人走到书桌前,收拾出一块空的地方,然后吩咐丫鬟把重新热过的饭菜摆上,柔声道:“老爷许久没回家,贱妾心中怎能不牵挂?丕儿明年就要乡试,这段时间正日夜苦读,连新婚夫人都顾不上。”
作为女人,尤其是上了年岁的女人,最希望得到丈夫的关爱,能够跟丈夫说说话,哪怕只是家长里短,总有个人倾诉。
可这些事,谢迁听起来就觉得心烦意乱。
“好好读书是为了他自己,别总是丕儿长丕儿短的,如今他已过继到弟妹名下,得注意影响。”谢迁冷声提醒。
可这正是徐夫人觉得不满的地方!
我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你听从父亲的安排二话不说就把人过继给弟弟弟妹……平日里儿子在家中进进出出,我却不能以娘的身份去关爱他,这是多么憋屈的事情!
“老爷,到底是贱妾身上一块肉啊……”
徐夫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怕惹来谢迁不高兴,最后看谢迁脸色,果然很不好看。谢迁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要用饭了,你还有事?”
徐夫人有些气馁,但依然鼓起勇气问道:“老爷今晚回房休息吗?”因为谢迁有妾侍,庶妻金安人年岁不大,尚且能生育,女人年老色衰后终究不比男人,谢迁偶尔回来,也多是在金夫人那边过夜。
“我今晚就住在书房!”
谢迁随口回了一句,见徐夫人满脸失望,只得安慰:“好吧,我答应你,等处理完公事就到你那儿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