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家机灵得紧,索性已经错了,那就把事情说得夸大些,表明他是因为紧张才不小心坏了规矩,把责任尽量推到那个不开眼的小太监身上。
“何事如此慌张?”
张延龄被吓了一大跳,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爵爷,宫里面来人,嚣张得紧,在门口对小的又打又骂,还说建昌伯府的人不过是陛下和皇后所养的……”
管家在挑拨离间上很有一套,既然自己的罪责大,那就一定要让张延龄更出离愤怒,让张延龄迁怒于那个小太监。
“养的什么?”
张延龄怒气冲冲地喝问。
“爵爷,我不敢说啊。”管家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道,“小人替爵爷不值啊!”
旁边的小妾赶紧劝慰:“老爷,您消消气。”
“消什么气,宫里那些没卵子的鸟人,我是给他们面子才和颜悦色,现在居然敢到我家里来撒野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走,我倒要看看谁这么不开眼!”
张延龄怒气冲冲带着管家出来,连小妾也好奇得紧,赶紧跟着一起出来。
还没到前院跟内宅之间的月门,张延龄就见到一个小子坐在花园荷塘边的栏杆上吃东西,背影非常眼熟,等稍微凑近一点儿看清楚,他一步没站住,险些摔倒在地上。
“老爷,您怎么了?”
小妾大惊失色,赶紧扶住张延龄。
“爵爷,就是他,他刚才打了不少人,这会儿您来了,还这般张狂!”管家一见这架势,以为张延龄是急怒攻心,趁机煽风点火。
“啪!”
张延龄一巴掌抽打在管家的脸上,怒道,“快……快把人给我撤了!”
“爵……爵爷?”管家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张延龄怒不可遏:“今天的事,跟谁都不许说,把人请到里面来。快点儿!”
管家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浓重的危机,他悻悻然去对那些围在院子里的仆从交待两句,把人叫到一边,这才对向四周好奇打量的朱厚照道:“这位公公,我家爵爷请您到里面叙话。”
“哦,呸。”
朱厚照吃着羊肉串,突然肉里夹杂的一块碎骨头嗑到了牙,他直接把嘴里的一口烂肉吐在地上,把管家看得直皱眉头。
简直不把建昌伯放在眼里啊,为什么爵爷对他这般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