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谢铎,沈溪就只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惠娘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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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做事愈发偏激,沈溪却没办法规劝她,因为惠娘现在已经把沈溪当作“仇人”看待,把他归为当权者的爪牙,以至于现在惠娘有什么决定,别说是跟沈溪商议了,连跟他打个招呼都欠奉。
这段时间,惠娘在盘下几个药铺有了固定的销售渠道后,开始经营药厂生产成药,并雇请大夫坐堂诊病。
这还不算完,趁着乡试年,来年又是会试,惠娘又在崇文门附近开了一家印刷作坊和两家书店,专门印刷和销售一些程文参考书籍,为的是能把汀州的生意衔接上。
沈溪猜想,下一步惠娘就是要雇人回来印刷彩色年画和连环画,甚至出诲|淫|诲|盗的彩色插图版《金瓶梅》。
因为惠娘举家迁往京城时,把那些曾她赚了不少银子的刻板都带着,她如今身边只是缺少一些懂行的印刷师傅。
这是个行事激进的女人,不安于平淡,沈溪的百般劝阻换来的只是惠娘的敌意,就好像要对沈溪的忘恩负义进行示威和反击一般。
若惠娘只是经营药铺和印刷铺子,沈溪倒不是很担心,问题是惠娘还经营一些低买高卖的米粮生意。
京城的水路运输被户部职司衙门给垄断,所有进京船只悉数被朝廷收缴,结果惠娘便到通州又租了几十条船,继续帮人做运输买卖。宋小城之前说惠娘带人离开京城几日,就是在协调租赁船只事宜。
沈溪觉得有必须提醒惠娘,但凡涉及国本,诸如米粮盐茶叶布匹铁器等等,一旦在朝廷调度紧张时,就会拿民间资本开刀,甚至连贩运大规模的药材也可能会成为朝廷针对的目标。
印制年画说本连环画和时文集,官府不会跟你为难,因为这东西并非生活必需品。但涉及米粮,户部账上一直都很紧张,朝廷对民间资本的掠夺非常频繁和厉害,之前李家覆灭,包括其后的户部征缴船只等,都建立在这个背景上。
可惜惠娘缺乏远见,她只能看到什么东西能够赚钱,而没意识到这背后有政策上的极大风险。
沈明钧和周氏离开京城后,沈溪只是在沈平满月时见过惠娘一次,那次见面后,惠娘跟他彻底“分道扬镳”。或许是沈溪的话伤害到了她,使得惠娘对沈溪彻底“死心”,她觉得我做生意可以不用靠你,我有人手和钱财,还有经商的头脑,没你的掣肘我一定能做得更好。
惠娘其实是在堵一口气,她并不缺钱,也不追求大富大贵,她只是要找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她离开沈溪一样能获得成功。
沈溪不知道为什么惠娘会偏激到这个地步,但就算狠下心肠,他也要点醒惠娘,让她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