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才主持完乡试,照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但沈溪还是收拾心情,准备进宫去给熊孩子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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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侯府,书房,这会儿正有人清算账册上此番查获商贾的钱粮有多少。
张延龄笑道:“大哥,你说我这主意做得如何?什么劲儿都不费,只是派人查贪污贿赂,就能牵扯出那么多商贾来,这次京城的外地商贾几乎被整锅端掉,那些京城本地的商贾也人人自危,纷纷送来财礼,按我的估算,这回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入账。”
张鹤龄脸上也显现笑容。
虽然张延龄提出的这个赚钱的方法非常极端,估计今后京城市面上会萧条一段时间,但张鹤龄并不是什么善茬,自从姐姐成为皇后,仗着弘治皇帝撑腰,坑蒙拐骗夺人钱财的事情做过不少,所以才短短十多年时间便成为京城屈一指的大富豪。
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弘治皇帝不再像他们少年时那样,对他们种种胡作非为行径置之不理,同时感受到来自朝廷忠直大臣的压力,使得他不太敢过多干涉朝政,对于那些攻击他们的官员也不敢再恣意栽赃陷害,但那些无权无势的商贾,他就没放在心上了。
“此番查扣钱粮货栈,你自己私自扣留了多少?”张鹤龄突然冷声问了一句。
张延龄惊讶地问道:“不全都记录在册了吗?”
“你当为兄不知你的脾性?此番查扣,至少有二三十家商贾落罪,单单一个闽地同乡会,就至少有几万贯钱的收益,所有商家合在一起怕是有五六十万贯钱,最后你却只提来七八万贯,怎么着,想在进献陛下前,先自己吃饱?也不怕把你给撑爆!”
张鹤龄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觉数目远对不上,马上就想到大头被弟弟给私自扣下了。
张延龄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想留一点儿……免得大哥心软,把所有银钱都进献给皇上?”
“什么一点儿?你是拿了十成中的九成!天下间有你这么贪的吗?”
张鹤龄一拍桌子,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把心思用在正道上。现在朝廷查扣赃物,你却私自扣下,而且还拿了其中绝大多数,若是被言官参奏一本,恐怕连陛下都保不住你我!你是诚心想让张家蒙难?”
“大哥,事情没那么严重,消消气,大不了……我拿出一些来便是。”张延龄面带羞惭之色道。
张鹤龄怒不可遏:“不是一些,而是全部。至于留下的,为兄会找专人做账,少不了你的,但绝不允许你暗中克扣,过几日后,整理出来的账册会由刑部呈递户部,然后再呈递内阁,到时候若有一丝一毫偏差,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