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淡淡一笑:“冯参政有礼了,本官一路上舟车劳顿,胃口不怎么好,我看这酒宴还是免了吧。”
“沈中丞,藩司衙门盛情相邀,美味佳肴和地方名茶均已备好,不去恐怕不好吧……”
沈溪脸色转冷,道:“冯参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前来可不是为了让本官过去饮宴喝茶的吧?本官扣了你们布政使司衙门的人,要想说放人,直言就好,何必绕那么多圈子?”
“什么?竟有这等事?”
冯遇故作惊讶,“想来是一些小小的误会,沈中丞,你或许对我福建藩司内情不了解,如今夏藩台调任之后,朝廷特命杜公南下赴任,前日刚得到消息,杜公不幸驾鹤归西,福建藩司群龙无首啊……”
沈溪知道年初时,吏部尚书马文升向弘治皇帝举荐,让老臣杜整到福建来任左布政使,也就是俗称的“藩台”,谁知道杜整没到任就在路上病逝,如今朝廷尚未有新的人选,所以福建左布政使的位子暂时空缺。
沈溪轻叹:“杜公之去,本官心情颇为沉痛。”
“所以尚藩台想请沈中丞移步藩司衙门,商议福建地方行政……”冯遇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杜整不是在上任途中死了吗,现在布政使司衙门缺少正主,右布政使请你过去叙话,你总要给面子吧?
谁叫你是钦命的封疆大吏,管着闽粤桂三省呢?
沈溪听到“尚藩台”的名字,眯了眯眼。
右布政使尚应魁,就是当初对汀州商会下手的元凶,訾倩的靠山,到现在依然在福建当他的土皇帝,为非作歹。
沈溪眯了眯眼,道:“冯参政,之前王都事诬陷本钦差行贿,还带了道御史前来问罪,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冯遇未料沈溪突然提到王弘诬陷钦差之事,紧张地说道:“啊?沈中丞,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至于冯参政是否是幕后主使,本官要亲自查问一番才知晓。来人,将冯参政请到内堂,好茶招待。”沈溪摆了摆手道。
冯遇先是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沈溪要对他动粗,赶紧道:“沈中丞,你……你无权对本官……”
沈溪惊讶地问道:“冯参政多虑了。本官请你进去喝茶,可是真的喝茶,不是请你吃棍子,紧张作甚?莫非……你是心里有鬼?”
“我……你……”
冯遇之前以为吃定了沈溪,现在才知道沈溪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一个正三品的官,居然把他一个从三品的参政给当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