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琚叹道:“沈中丞或有不知,穷山恶水出刁民,梧州近几年灾情不断,官府也曾号召纳捐,但地方士绅躲在土堡中,便是衙差也叩不开门。本官总不能强迫纳捐,只能向藩司请援……”
沈溪心想难怪这梧州城内有小半都是那院墙高深的土楼,原来除了抵挡盗匪外,连对抗官府也很有效。
经商做买卖做大后,先回到家乡修个土楼,一个大家族全部住在土楼中,把大门一关,两耳不闻门外事,管你什么天灾**。
到了粮食丰收时,找人出城去把粮食收了,甚至大门都不用打开,找人把粮食送进城,直接用绳子吊进土楼。
经过几代人的修缮加固,这种土楼固若金汤,就算是地震也没见哪座土楼崩塌了。
沈溪问道:“那城北孙家呢?”
曹琚叹了口气道:“这孙家曾与地方匪寇勾连,于数年前城破时,暗中帮助盗匪。后盗匪被朝廷招安,孙家生意便在周围做大,年前却不知何故得罪广东藩司中人,家主被扣押。之前他们还让本官与他说情,但本官身为广西地方官,作何要为他孙家去跟广东藩司交涉?”
沈溪点头道:“原来如此。”
曹琚道:“想来孙家也冀图沈中丞为他们出面说情,下官劝沈中丞一句,这孙家可是势利眼,听说曾到应天府活动……最好莫要理会!”
沈溪点头,心里却在嘀咕,这孙家仅是商贾之家,势力倒是不小,居然能把触角延伸到南京城,去跟那些勋贵和朝官打交道。但既然孙家有达官显贵为他们撑腰,何至于连个广东布政使司都搞不定,还让他们的“大老爷”被广东布政使司扣押,半年多都赎不回来?
沈溪刚把梧州知府送走,苍梧县令又来了。
地震生后,沈溪的督抚衙门成了抗震救灾指挥部,沈溪为了早些解决麻烦,把救灾的款项列得很细,只要地方官府按照方案实施,要不了多久城里城外就会安定下来。不过,沈溪可等不到灾情彻底平息,向朝廷上奏地方灾情的奏本送出后,又向桂林府的广西布政使司衙门去函,要求尽快调拨粮食到灾区,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此后,沈溪开始准备动身前往广州府。
沈溪并非是不管梧州府的灾情,就如同唐寅所言,他此来东南的主要任务是剿灭匪寇,其他的都应该暂时抛到一边。
当然,最主要的是沈溪看到身边的女眷在这穷乡僻壤住帐篷吃苦受罪,于心难忍,既然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那不如干脆早点儿出。他还想去广州府看看,惠娘和李衿生意筹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