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溪在公堂上提审蒋百富时,无意中得知广东夏盐已经开运的消息,他暗中派人调查后才知道广州府沿海各大盐场,一些商贾已经开始用盐引提盐。
盐商从盐场提盐,需要交两笔钱,一个是课税,一个是盐引本身。在广东地区,课税是按照每一引盐缴纳银二钱或布二疋。一引盐并非定数,弘治时期广东盐的一引盐大约有二百斤,折价是二两六钱银。
也就是说,盐商从盐场提盐,每二百斤需要缴纳二两八钱银子,折合一斤盐的出场价是十四文,但需要再缴纳一些给官府的好处,摊派到本钱中,一斤盐需要二十文左右,盐商再把盐运到地方售卖,加上运输费用,成本要到二十二三文,但一斤盐的售价,往往高达四十文到五十文之间。
这年头一个壮劳力一个月差不多能挣五六百文钱,这还是每天都做苦力的结果,比种田赚的钱要多一些。壮劳力基本相当于后世的“白领”,“白领”一个月的收入只能买十几斤盐,盐有多贵可见一斑。
大明盐场,基本以煮盐为主,主要是因为晒盐受天气影响太大,再加上盐场条件落后,晒出的盐品质不高,使得只能靠灶户来煮盐。
产量低,自然就贵,私盐大行其道,沿海地区又施行禁海,普通百姓煮海盐,那是冒着杀头的风险。
沈溪除了派人追查沿海一代倭寇和海盗的据点,为之后的剿匪做准备,同时也在研究广东沿海各盐场的分布以及追查盐商私自提盐等情况。
在夏盐出引之前,盐商所用盐引,都是通过一些非正规渠道得到的,盐课提举司、都转运盐使司、承宣布政使司三个衙门都牵扯其中,涉及到贪污受贿。
沈溪虽然不能从布政使司跟倭寇勾连的事情上把章元应扳倒,但在盐引问题上,他却可以让章元应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眼下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
……
恰好这个时候,佛郎机人的船队抵达广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