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大吃一惊,
脑子中突然闪现一道灵光……当初刚到广州府时,曾陪沈溪去参加左布政使周孟中的丧礼,跟眼前的画面何其相似?都是沈溪没来由跟人胡搅蛮缠,结果对方翻脸,然后就动起手来。
唐寅心中大叫:“不好,又上当了。这分明是个陷阱!”
绣娘脸色变了,眼看要上前来拦人,这次唐寅抢先一步,挡住了沈溪的去路,说道:“沈大人,您微服出访,不过是要领略广州城的风土人情,何至于着恼?气坏身子,可是三省百姓的损失……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再说。”
唐寅非常聪明,他不为两边说和,也不跟沈溪提钱的事,反倒以担心沈溪“气坏身子”为借口,苦口婆心劝沈溪“消气”,但变相地把沈溪的身份说了出来。他心想:“你们教坊司迎来送往,向来消息灵通,应该知道如今城中来了一位督抚沈大人,正好是一位年方十六的翰林钦差!”
果然,绣娘的脸色突然变得紧张,呼吸急促许多,明显听懂唐寅的提醒,这位“沈大人”乃三省督抚,许多疑问迎刃而解:因为督抚没有光顾教坊司的经验,所以对于教坊司的一些规矩不明白。
沈溪似笑非笑地打量唐寅一眼,没有说话。
绣娘变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赔笑道:“这位小公子,您别心急,这教坊的规矩,也是可以改的,谁叫您是我们的贵客呢?”
“几位姑娘,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好生伺候两位公子,一定要把自己全部的功夫施展出来……两位公子请稍候,奴家这就出去让人为您们准备茶点和酒水。”
沈溪有些为难:“如此,怕是不合规矩吧?”
绣娘又是拱手又是行万福礼:“规矩因人而异,两位公子请尽情享受,奴家这就告退……”
说完,绣娘面带谨慎之色出门去了,沈溪晒然一笑,转身回到位子上坐下。
这次唐寅颇有眼力劲儿,主动给沈溪斟上茶,显得非常殷勤。沈溪摇摇头:“伯虎兄刚才为何要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本官之前有言在先,不能揭破身份。”
唐寅打了个哈哈:“有吗?沈中丞,在下之前可只是说您别气坏了身子,没说破您的身份。或许是绣娘把您当成他人,这才前倨后恭呢?”
沈溪笑着指了指唐寅,摇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