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是聪明人,他怕朱祐樘揪着问题,拿他家里人来要挟,所以干脆把话说得婉转点儿……自己之所以辞官,是因沈溪在外他放心不下,以至于夜不能寐精神不好。
“那谢先生,究竟想怎样?”
朱祐樘就算心里无比气恼,但还是和和气气跟谢迁说话。
这算是君臣间的一种妥协。朱祐樘脾气很好,基本没跟他的三位老师发过脾气,即便怒不可遏,也能按捺住,刘大夏那边已经奏明,谢于乔冥顽不灵,为了确保沈溪不到西北赴任,不惜辞官甚至堵上性命。
朱祐樘再不近人情,也不能真把谢迁往绝路上逼。
谢迁道:“回陛下,老臣别无所求,只求家人安稳,小儿如今备考会试,老臣希望他将来能进入朝堂,为大明江山社稷效命。至于沈溪……他是臣唯一的孙女婿,如同顽石需要雕琢才能成器,务请不要揠苗助长……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祐樘心中多有无奈,眼看怎么规劝都无济于事,谢迁态度强硬,不接受给他小孙女定名分,只求安安稳稳不让沈溪去西北履职,如果他不同意,那谢迁就要辞官,再不答应就以死明志。
“罢了罢了。”
朱祐樘最后长叹一声,“先生为国尽忠数十载,临近晚年,应尽享儿孙绕膝之乐,是朕疏忽了,朕会酌情考虑,另派他人往西北,辅佐刘尚书平息北夷!”
谢迁赶紧磕头,老泪纵横:“谢陛下恩典!”
刚才君臣还针锋相对,互不体谅,等话说明白了,又是一副君臣相得的境况。朱祐樘让萧敬过去将谢迁搀扶起来,然后送谢迁出了乾清宫。
等谢迁离开,张皇后满脸愠怒之色,带着听得莫名其妙的朱厚照进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