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代表文坛最高成就,而沈溪也就三元及第名号响亮,就算曾为东宫讲官,可他的名望要达到国子监祭酒的高度,少说要在官场上打熬个三五十年。
沈溪道:“谢师切勿言笑,学生如今学业荒驰,久不举书案,早不是当初好学稚子,谢师如今精神矍铄,可再为大明育英才二十载,何劳学生越俎代庖?”
沈溪没有说自己年轻气盛不能胜任,只说自己如今当了官,公务繁忙,导致学业荒废,不配担任国子监祭酒,顺带恭维谢铎老当益壮。
谢铎听明白沈溪话中未尽之意,点头道:“老朽不会强人所难,大明朝政或许更需要你,回头我便去礼部帮你问问……说起来,我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这话说得隐晦,至于这个人情,沈溪琢磨大概说的是宁儿的事,当初是他将宁儿送到谢铎身边,让谢铎老来不再孤单,宁儿平日对谢铎的照顾无微不至,一个老人家,能如此安享晚年,除了感觉对宁儿有所歉疚外,更多的是对沈溪心存感激。
二人又谈了许久,主要涉及朝廷这一两年发生的事情,其中最关键莫过于西北战事。
当谢铎问及沈溪看法时,沈溪实话实说:“西北之地实不宜轻启战端,一马平川难期不说,一旦遇挫,反倒会让九边之地生灵涂炭,多年来的屯田固边成果,将会毁于一旦!”
在沈溪看来,这场仗根本就不该打。
诚然,大明是拥有佛郎机炮,还有一些新式火器,比原先的鸟铳射程和威力都增加不少,但问题是鞑靼人既能打正面,又能凭借骑兵的优势进行迂回包抄,而大明火炮沉重,进退艰难,若鞑靼人就是不跟你正面较量,专打背后,袭扰粮道,大明军队输的几率在七成以上。
谢铎叹道:“可惜我一介老朽,不懂兵法韬略,无法上书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谢师千万别勉强,此番陛下心意已决,非臣子所能左右,只能期冀刘尚书再次挫败鞑靼人,到时大明北疆以贺兰山、阴山为界,坐拥河套之利,陛下心愿达成,百姓安居乐业,朝局自然安稳。”
沈溪说出一个美好的祝愿,同时也告诉谢铎现在的情况,别人没法劝朱祐樘收回成命,倒不如老老实实等待最终结果的到来。
其实沈溪也是想堵上谢铎的嘴,他听出谢铎明显有意让他上疏,去触皇帝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