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迁就是这么个人,好面子,他总不能说,沈溪啊,老夫想念你,巴望你早点儿回京,顺便带我孙女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
老人家要顾惜脸面,沈溪自然不会跟谢迁计较什么,昨日他通过与谢铎交流,大致猜到,是谢迁为他说话,才令弘治皇帝改变之前的初衷,将他留在京城,这件事上谢迁的确出了大力气,毕竟不是谁都能劝动皇帝的。
沈溪没有跟谢迁置气,微微一笑,行礼后解释:“晚辈昨日回京,旅途劳顿,往五军都督府、兵部和吏部办理完公文交接,回府已是午时末,返回府中稍微安顿,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是夜里。不及登门拜访,请阁部大人恕罪。”
徐夫人兜着手,帮腔笑道:“是啊,老爷,昨日您不是也没回府吗?”
谢迁马上瞪向妻子,满脸愠色,却不好发作。
徐夫人笑了笑,当没看见,她一语就将谢迁拆穿,只有老夫老妻才会如此,就算对丈夫尊敬,也不会睁眼说瞎话。
谢迁喜欢甩脸色发脾气,但在外人面前,对妻子最起码的尊敬还是有的。
“进去说话!”
谢迁此时不好再揪着沈溪没有及时来谢府拜访的问题不放,冷声道了一句,走在前面,沈溪和徐夫人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谢迁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抬头看着笑盈盈的妻子,摆摆手:“夫人,你先回内院,老夫有些事情要跟这小子说。晚饭记得准备得丰盛些,让丕儿出来见客,顺带派人去请于吉(谢迪字!”
谢迁是个讲究人,出身余姚大族,京城虽然没多少家眷,但后院却分成几处,各家都有自己的院子,连谢丕夫妇都是住的独门独院。
虽然谢丕的妾侍金氏为他生了四个儿子,平素也不能登堂入室。这种家宴,谢迁只是让自己成年的儿子谢丕、弟弟谢迪、妻子徐夫人,再加上宾客沈溪一同出席。说是家宴,但并没有多少家的味道。
“老爷说的是,妾身这就去准备。”徐夫人很高兴,能在家宴中出来跟宾客一同吃饭,那是对她作为一家主母的肯定。
徐夫人都走到门槛边了,谢迁好似想到什么,又说了一句:“让丕儿带着夫人,同时也让安人一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