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走的是官邮,是谢韵儿在广州城出发时发往京城府上的,沈溪算了算时间,距离谢韵儿一行出发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这封信在路上走了个把月,那等人回到京城,至少还需要一个月。
沈溪原本希望家中女眷能在八月底回京,如今看来希望泡汤,他一个人在京城,没有正式的差事,每天所做无非写写画画,又或者去外面走走逛逛,偶尔还要去吏部和礼部打听下有无官缺,同时朝廷担心像他这种赋闲的官员会撂挑子不干,还必须要到挂职的都察院报到。
八月十四下午,沈溪跟苏通在京城一处酒肆会面。
酒肆是栋临街的二层小楼,位于东直门附近,不过店面的厅堂布局显得很狭窄,二楼仅能容纳四张桌子,怎么看都像是普通民户改造出来的铺子。
苏通在沈溪回京后,多番宴请沈溪,可惜一直未能如愿。此番沈溪终于接受邀请,但却是在这么个小地方,沈溪不知苏通是故意低调,以掩人耳目,还是说为沈溪清誉着想,避免因接受宴请而被言官说成是请托贿赂。
总之沈溪对于一向出手豪爽大方的苏通,请他到这种小地方来吃酒,感到有些奇怪。
“……沈兄弟,这两年为兄客居京城,家中产业管理不善,头年闽西一代茶园普遍歉收,所以……先委屈一下,回头再换地方宴请沈兄!”
看来苏通是囊中羞涩,不得不降低了生活标准。京城居大不易,在京一年下来怎么都得花个百两银子,才能维持起码的排场,并非汀州这种小地方可以相比。
沈溪关切地问道:“是否需要在下帮苏兄渡过难关?”
苏通赶紧摆手:“并非难关,沈兄弟多虑了,为兄能够应付!”
沈溪笑了笑,没有勉强。如今他别的没有,银子有的是,这次回京他特地带了两大箱银子,后续送到京城供他在官场打点的银子更多。
得益于沈溪在闽粤桂三省的商业网络逐渐成型,惠娘、李衿姐妹帮他打理两广的生意,宋小城负责福州周边产业,就算他现已卸任,可余威犹在,东南各省官场不看僧面看佛面,尤其是两省都指挥使常岚和李彻,俨然把沈溪当做靠山,而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地方各级衙门,也都要卖给他这个前三省督抚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