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提出用自己交换鞑靼军中所有火炮以及炮弹的设想,在张永、胡嵩跃等人看来太过疯狂,他们根本猜不透沈溪的真实想法,劝说半晌也不见效,只能选择默认,想看看沈溪到底要做什么。
沈溪让官兵为他准备一辆车驾,尽量按照大明正二品朝廷大员的派头,必须驷马而行,篷盖装饰、帷幔颜色以及车轴、车辕全都按照他的品阶来设计。
在胡嵩跃等人眼里,沈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快被鞑靼人宰了,居然讲派头,简直是不把鞑靼人的杀心放在眼里。
出发的时间,定在十月初六清晨,初五这天沈溪没出门,一直在指挥所中捣鼓什么东西。
……
……
“唉!”
京城皇宫,撷芳殿,朱厚照刚上完一天课,精神萎顿地从撷芳殿后庑出来,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该选择点儿什么事来做,不过才是个虚岁十三的少年郎,就好似拥有一副老成的心态,学会每天唉声叹气。
“太子殿下,您有心事?不妨对奴婢说说!”张苑见到有给朱厚照献殷勤的机会,赶紧上前表现一番。
朱厚照来到撷芳殿偏殿坐下,顺手拿起一本线装《论语》。
朱厚照看书不奇怪,奇怪的是看的不是武侠书,而是《四书》《五经》这样的教科书,这就有点儿稀奇了,但等张苑看清楚朱厚照把书拿反以后,便知道这熊孩子心中一定是有心事隐藏。
“本宫前日跟父皇谈及西北之事,说沈先生所为乃是为国为民,父皇当时也赞同了本宫的观点,为何之后就对我不管不问了呢?”
朱厚照满脸疑惑地问道。
朱厚照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在老爹面前就家国大事发表自以为高明、能改变朝局的言论,正是他需要得到肯定的时候,但朱祐樘因为这件事气得病上加病,甚至熊孩子之后两天去请安都见不到朱祐樘本人,只是在外面行礼问安后就被要求返回撷芳殿读书。
这段时间,朱厚照连文华殿那边也有许久没去过了,每日所见除了身边的常侍太监,就是那些偶尔过来传话问话的宫女,又或者是詹事府讲官和侍从官。
朱厚照的日子过得非常苦闷,他期待的波澜壮阔的生活,始终没个眉目。
但现在朱厚照问出的是关系到皇帝态度的问题,张苑不太好回答,也不敢贸然作答,在太子这里说了什么话,很容易便会传出去,谁都知道东宫常侍是多么危险的工作,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他犯错好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