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来到后院,还没等他回房躺下休息,知客匆匆来报,说是吏部尚书马文升前来拜访。
谢迁恼恨不已,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转身往家门口去。
别人他可以不理会,但马文升毕竟是吏部天官,如今又兼管兵部,在朝中跟他的关系极为亲近,在涉及孙女婿沈溪的问题上,他始终要仰仗马文升。
不过谢迁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我这府邸,以前没什么人稀罕,一两个月都不见一个人。现在倒好,不知如何竟成了香饽饽,每次回家都有人来,真是给老夫面子!”
但到了门口见到马文升,谢迁已收起脾气,好声好气跟马文升行礼问候。
马文升老态龙钟,已没有当初精神矍铄的模样,显得有几分苍老力竭,走进院子,他这才将自己来意说明:“于乔,我琢磨着该跟你说说沈溪的事……这几日公事繁忙,未曾有时间与你细谈!”
谢迁与马文升并肩而行,他本想问马文升谈什么事,但忍住了。
其实不用说,谁都知道马文升要谈及的事情跟西北战事有关,或者说是跟奉命领兵救援西北的沈溪有关。因为涉及别的什么事情,包括刘大夏在延绥镇以及宁夏镇行军打仗的情况,都不是谢迁想知道的。
现在谢迁就想弄明白一件事,马文升是否愿意在证实沈溪出错后帮助他。
谢迁道:“近来朝事繁忙,围绕之事无非是西北用兵,陛下屡次问询西北战情,就连头两个月的奏本都从通政司那边调过去,由司礼监重新查阅!”
奏本内容,通常先经过通政使司衙门,所以在通政使司会留下文本记录。朱祐樘调查之前的案宗,说明对内阁已经失去信任,主要是由于太子朱厚照揭破了沈溪在宣府遭遇鞑子军队主力这一秘密,令朱祐樘对目前边关的情况产生怀疑。
二人来到谢迁书房外,马文升侧过身:“西北用兵之弊端,在于其消息闭塞,连场战事之后,朝廷对三边以及宣大形势未有准备把控,以至于谣言满天飞。朝堂尚且如此,民间更是流言蜚语无数。”
“如此情形下,京师戒严反倒是好事,至少在外乱未平之前,不会有内乱产生!”
谢迁点头:“马尚书所提,确有道理,不过如此造成的京城百姓民生艰难的问题,当如何解决?”
一句话,又把问题归到根源上。眼下京城戒严,的确可以令京师周边安稳,但带来的恶果就是百姓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