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中锡苦笑了一下:“沈中丞如今手头有基本的军队开支,即便湘南、湘西等地叛乱频乃,想来也有足够的军费应对……”
沈溪在心中骂开了,暗自嘀咕:“这老家伙一定得知我从地方官绅手中拿到八十万两银子,最后只调拨一半给他,心中有意见,居然在政务上敷衍我,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冒着危险救你!”
沈溪脸上却挤出一抹笑容:“现在不是军费是否足够的问题。马老应该知道,这几年朝廷用度紧张,而闽、粤之地进行盐茶专营改革后,在不影响农税的基础上,地方赋税大幅度增加,百姓安居乐业,地方官府政绩显著,可谓一举多得。”
“如今本官到湖广、江赣来担任总督,不能坐视百姓陷于困苦而不顾,马老如果不想进行这方面的改革,那一切由本官来代劳,如何?”
马中锡勃然变色,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看向沈溪:“沈中丞,你如此做,怕是不妥吧?你乃两省总督,只应该管全面的东西,而不应涉及实务,如今连地方盐茶买卖都要干涉,这岂非……僭越?”
沈溪知道马中锡一心图安稳,不想招惹麻烦,只能耐心开解:“马老到底在担心什么?本官这里说一句,闽粤之地的盐茶专营改革,正是由本官一手主导,如今本官已从闽粤之地调拨几十船物资过来,后续还会有上百船物资相继运到,即便地方士绅、商贾联手跟官府对抗,本官在这里说一句狠话:管保让他们血本无归!”
马中锡从来没想过沈溪的态度如此强硬,皱着眉头坐下,暗自揣摩:“以前就听说过,沈中丞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一旦下定决心,便强制推行,在东南之地搞得‘官不聊生’,朝中重臣多其多有不满。我原本以为传言未必可信,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此人的手伸得可真长啊!”
沈溪见马中锡沉默不语,问道:“怎么样,马老对本官还是不放心吗?”
马中锡缓缓开口:“沈中丞若要以一己之力,让地方百姓陷入无茶无盐可用之境地,那当老朽什么都没说。沈中丞要将此等事揽于身上,只能由着沈中丞你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两省总督,钦命督查地方,老朽不想与你产生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