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叹道:“湖广二十万官军,却被少量部族武装打得满地找牙,说出去都丢脸,但本官又能如何?”
“如今本官留守武昌府,身上有朝廷交付的重任,怎么能轻易抛下一切,到一线去领军作战?如今要平息地方叛乱,最好以招抚为主,再辅以军事打击。本官准备派人前去安抚各少数民族,苏将军可有好的人选供参详?”
苏敬杨怔了怔,感觉自己跟沈溪说的不是一件事。
他分明是来提请出兵,而沈溪说的却是不出兵,而是派人“劝降”。在苏敬杨这样的武将眼中,居于山野的少数民族并非王化之民,而是生番,野蛮人,必须要用武力镇压,哪里有跟他们讲道理的空间?
苏敬杨赶紧全解:“大人,番民不知教化,还是出兵征讨为好,官兵们可都眼巴巴看着您,随时听从您的调遣啊!”
湖广二十万驻军,说白了大多是负责耕田种地的卫所兵,天下承平已久,各卫所深处内地基本难以碰到战事,平日连操练都很少,跟边军比起来,战斗力远不止差一筹那么简单,这些兵马平时连剿灭山匪都成问题,应付大规模的叛乱战争更感吃力。
沈溪从来没指望靠湖广地方兵马做出什么成绩,就算他是湖广、江赣两省军队名义上的总指挥,也不想在地方少数民族叛乱这种事情上多掺和。
酷暑到来,湖广之地随之迎来丰沛的降水,南方江水两岸夏季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防洪,这是沈溪以前所没接触过的差事,布政使司那边已经多次给总督衙门来函,希望尽快跟朝廷申请防洪款项。
在这种情形下,沈溪更不想冒着高温,带着兵马去湖广西部和南部这些在大明尚且是蛮荒之地的地方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