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没有跟谢迁过多纠缠之前太子出宫之事,径直道:“于乔,你要多提点一下沈家郎,他这几年多数时间都在外为官,难免心浮气躁,妄自尊大,不若你久居京城,与世无争……”
谢迁忍不住打量刘大夏一眼,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这些话不用你们提醒……当我心中不会估量么?难道除了告诫,就没有别的事可谈?”
刘大夏笑了笑,道:“还能有何事?不过是想让你多提点一下沈家郎……他年少得志,官运亨通,除了你谢于乔外,旁人的话他未必肯听。”
“统领六省军务非儿戏,谁知他是否能省身克己,惟明克允?张永和刘瑾二人,之前便治不住他,这会儿即便担任监军也多半形同傀儡,军中之事可说皆出他一人之口,这权力大了,心也就会相应膨胀,要是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够了!”
谢迁打断刘大夏的话,怒气冲冲地道:“沈溪小儿这几年一直老实本分,你既然对他不放心,作何还要推举?刘尚书,时候不早,你我都该回府歇息,老夫告辞!”
谢迁护犊情深,沈溪可是他孙女婿,别人恶意中伤,他焉能接受?为了让沈溪将来有所成就,他甚至不惜跟老友刘健、李东阳等人翻脸,更别说交情浅上一截的刘大夏了。
刘大夏望着谢迁的背影,摇头轻叹,在他看来,举荐沈溪只是顺应皇帝的意思,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但眼下西南军务,似乎只有擅长领军的沈溪出面协调最为合适,换作别人,他反而更担心。
这就是所谓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但谁也不知道如此取舍是否正确,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一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