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七当夜,沈溪升帐议事。
高集好像倒苦水一样,将这几月来南宁府辖区内的交趾兵马行动情况说出,其间几度落泪,好像朝廷对南宁府不管不顾,准备将南宁府“割让”给交趾一般。
最后,高集望着沈溪道:“……沈大人,您一定要将犯边的贼军驱逐出境,南宁府周边被掳走的百姓已不下七八千人,再这么任其肆虐下去,迟早有一天南宁府城也会被其掳劫!”
苏敬杨不满地道:“高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大人都带兵进城了,还说贼军会来掳劫府城,你认为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守不住你这区区宣化县城?”
高集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的带兵将领,而是一省都指挥使,他只能客客气气说:“苏大人切莫着急,本官这不是怕南宁府城出什么事吗?”
“前几年大越虽然屡次犯边,但能打到南宁府城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一年内,已数次劫掠到南宁府城周边地区,且一次比一次更甚,这才是让本官担心之处。沈大人,您以为呢?”
沈溪道:“什么大越,直接称呼交趾便可!”
高集怔了怔,这才意识到,交趾是大明朝廷给安南改的名字,那几十年朝廷可是正式将交趾纳入大明朝版图,而现在“大越”这名字,则是根据交趾那边的说法翻译过来的。
高集摇摇头:“沈大人,此时恐非计较这些的时候!”
沈溪冷声道:“有些事,还是从一开始就计较才好。此番并非敌国扰边,最好是当做内部叛乱,当初我大明将交趾收入疆土,但是其狼子野心,非要自立闹出一系列变故,现在本官前来,便是平息地方叛乱……”
因为沈溪说的东西,不能为高集所接受,他咳嗽一声,道:“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张永在旁没好气地道:“沈大人,您在乎个称呼,有意义吗?你跟那些南蛮说,你们是我大明百姓,他们能听得懂?现在商议一下怎么解决地方上流窜的南蛮兵马,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朝廷可没让您收复失地,只让你将其驱逐出境,便可撤兵!”
高集听张永说话觉得非常顺耳,点头不已:“张公公所言极是!”
以高集的理解,监军张永在军中地位必然卓然,他是根据别的军中主帅和监军的关系来做出这一判断。
但可惜他不知在沈溪这儿,情况完全不同,张永除了会嚷嚷,别的一点权力都没有,谁都不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