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再亲,也摆脱不了身上流着张家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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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彬即便地位尊贵,但说到也仅仅是个太监,且又不像刘瑾那样只手遮天,没有出宫居住的资格。
张太后派人传召,就算魏彬知道自己被朝臣弹劾,依然不得不夹着尾巴乖乖地到端宁殿报到。
魏彬进了殿门,见谢迁和张鹤龄同时在,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哭丧着脸,跪下来磕头不已: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金安。”
张太后道:“起来说话吧……魏公公,今日哀家传召你来,是谢尚书和寿宁侯有事启奏,哀家想听听你的意见。”
魏彬站起身来,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太后娘娘请训示。”
“嗯。”
张太后微微颔首,道,“昨日朝中有很多大臣弹劾你,说你有一些地方做得不对……哀家知道你是忠臣,不会做出有损皇室安危之事,但平时总该检点一些,没来由怎招惹一身是非?”
魏彬马上又跪到地上,磕头不迭:“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啊。”
“冤不冤枉,哀家不想过问,就算有人真的冤枉你,也是因为你在一些事上处理得不好……哀家没说错吧?”
张太后语气平和,一点没有问罪的意思。
魏彬非常为难,他总不能说张太后这话是错误的,况且这会儿张太后并非是问罪,只是跟他讲人情说道理。
魏彬头伏地:“是奴婢做得不对,让太后娘娘为难了。”
张太后语重心长:“你们这些宫内的老人,都曾辅佐过先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哀家难道不记得?就算朝臣有一些小小的意见,哀家也不能断了自己手足,只是哀家想要让那些大臣安份下来,到底大臣才是大明的基石。”
魏彬哭诉道:“太后娘娘的恩情,奴婢几辈子也报不完,请太后娘娘恩准,赐奴婢白绫。呜呜呜……”
刘瑾身边的人都是演技派。
谢迁看到魏彬在那儿哭着求死,心里很恼火。
“一个二个别的没学会,求死的样子倒是跟真的一模一样,有本事你就挂根绳子自个儿去死啊!”
谢迁心中愤懑地想。
魏彬知道自己罪不至死,才会用死来表示忠心。
最熟悉这个套路的其实是朱厚照,张太后却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哭诉方式,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魏公公,平息一下心情吧,没人说要杀你,哀家的意思是让你先卸职去京郊皇庄休息一下,皇上和哀家不会亏待你。”
张鹤龄在一旁笑着安慰:“是啊,魏公公,没人定你的罪,怎会杀你?太后是让你暂时避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到皇庄过一段清闲的日子,俸禄照领,还不用为朝事劳心,难道不好么?只要你将执领三千营的权力交出来,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既往不咎!”
魏彬跪在那儿说道:“太后娘娘,奴婢若有罪,为何您不索性杀了奴婢?”
张太后道:“魏公公,你是否有罪,哀家不知,也不想计较,哀家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宫里做事的老人,都是皇上和哀家的亲人,若是你不能体谅哀家,那就当哀家没说过这番话!”
“不敢!”
魏彬磕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