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栎唯不甘心地问道:“炎光兄,是否还有其他行刺计划?”
“计划当然有,但我这里没时间执行了!”
张文冕遗憾地道,“事关重大,我必须回京跟公公当面说清楚,否则不放心。至于没完成的差事……就交给顾严你和杨大人了!”
杨武听到这话不由摇头苦笑,自己这个巡抚就好像刘瑾豢养的一条狗,张文冕即便离开也要留个人继续对他指手画脚。
堂堂一地军政首脑,要被个武夫调遣,杨武想想都觉得难受。
江栎唯问道:“炎光兄几时回京?”
“这可不好说!”
张文冕防备地看了杨武一眼,道,“为防止出发时间泄露,被人所乘,还是保密为好!若被沈之厚知晓,未必会让我平安回京!”
杨武心生不屑,你不过就是个落第秀才,侥幸攀上刘瑾的高枝,离开刘瑾,你什么都不是!
江栎唯却两眼放光。在他看来,张文冕回京而他留在宣府这边,其实是一种比较稳妥的安排,如此一来,既能把刺杀沈溪的计划进行下去,还能继续敲诈地方官,他再怎么落魄也是锦衣卫镇抚,名义上的天子亲军,司礼监掌印刘瑾刘公公跟前的人,这些个地方官还不得好好巴结?
如此一来,他也能享受到张文冕以前的待遇,狠狠地捞上一笔。
杨武面露难色,道:“张先生,很多事实非人力能控制,刺杀沈尚书之事……应从长计议。”
张文冕冷笑不已:“这件事我暂且不管了,能否成功全看杨大人的表现。若达成目的,刘公公高兴之余定会调你回京任职……留在宣府可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鞑靼什么时候又会寇边?再者,难道杨大人就没想当个部堂?”
杨武嗫嚅地道:“这……自然是想的。”
“那就把事情办好,别让我一遍又一遍提醒。顾严,我走后你要多提点杨大人些,就怕他关键时候犯糊涂,分不清亲疏远近!”张文冕用霸道的语气说道。
杨武转过头,假装咳嗽,暗中却翻了翻白眼。
把事情交代清楚,张文冕次日一早便离开宣府。
江栎唯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把刺杀计划进行下去,至于杨武那边,却完全没把江栎唯当回事。
杨武早就刺探过张文冕和江栎唯在京城的情况,知道江栎唯曾侍奉外戚党,后来又投奔刘瑾麾下,但未见官职提升,略一盘桓便知道此人并未得到张苑的信任,江栎唯指望继承张文冕的威风,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厢情愿。
张文冕走后,宣府镇留下个户部右侍郎胡汝砺,此人乃阉党骨干,专门帮刘瑾敛财,但这会儿人却不在宣府城。
杨武干脆自作主张,暗中跟沈溪联络。
杨武投靠阉党才获得升迁上的便利,现在又想跟文官集团建立起联系,目的自然是想要留条退路。
他清楚沈溪在朝中是什么地位,如果阉党倒台,沈溪很可能会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权臣,尤其是当下阉党专权的情况下,沈溪跟刘瑾斗得那么厉害,仍旧可以呼风唤雨,他便知道最好不要跟沈溪结仇。
可惜的是,沈溪对于这种两面派向来是敬而远之,就算他再示好,沈溪也只是虚与委蛇,没有给任何承诺。
连续几次,杨武心就冷了下来,干脆两边都不得罪,只当个不管事瞎糊弄的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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