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苦着脸道,“沈大人以为咱家不想反击?但如今陛下不临朝问政,将朝政大权拱手交给刘瑾,那厮大权在握,无法无天。朝中弹劾他的奏折不断,可是不但没伤他分毫,反倒被刘瑾报复,连沈大人您不也……唉!”
沈溪道:“事在人为嘛,如果什么事都不做,就更看不到扳倒刘瑾的希望了。”
张永眼睛里突然闪现一抹精光,“倒是有个机会,听闻安化王谋逆,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九边将士如今俱对刘瑾派出治理屯田之人不满,这次安化王谋逆便跟刘瑾派去的官员惹众怒有关,若可让陛下知悉……”
沈溪问道:“张公公敢在陛下面前提出来?”
“敢!”
张永一咬牙,“可问题是如今咱家见不到陛下的面,若能平息叛乱建立功勋,回京后,陛下破格赐见的话,应有机会把话传到陛下耳中,就是担心……”
沈溪道:“担心刘瑾在场,他会辩驳,以其巧舌如簧根本难以伤到他分毫……最好是私下觐见,对吗?”
张永想了下,重重地点头,道:“看来沈大人也想过这问题……要见陛下,或许不是很难,甚至陛下本身对刘瑾也有怀疑,但有些事……伤不到刘瑾根本,陛下又不是不知刘瑾中饱私囊,就是……唉,此种情况咱家仔细考虑过,觉得难以成功,所以就不蚍蜉撼树了。”
沈溪认真观察,发现张永真的是有心无力。
历史上真正扳倒刘瑾之人,正是张永,內苑是刘瑾控制最为松懈的一环。
沈溪心道:“刘瑾乃内官之首,随时见驾是他最大的优势,朝中官员没有他那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但张永等太监却不同,跟君王间同样距离很近,皇帝对他们的的信任并不下于刘瑾,只是因能力有所不足才有亲疏之分。”
沈溪微微点头:“只要张公公一心扳倒刘瑾,还是有机会的……以我所知,随着权势日盛,刘瑾已生出谋逆之心。”
“啊!?”
张永听到这消息,着实意外。
就算张永思索很多扳倒刘瑾的方式,可涉及皇帝亲自处置的问题,只要刘瑾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朱厚照就会赦免他。但若刘瑾真的有谋逆行为,就等于走向灭亡。
张永两眼放光,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靠谱,当即疑惑地问道:“沈大人,您这消息是从何而知?可有证据?”
沈溪道:“证据自然是有,但都在刘瑾手上,若是时间不合适,恐怕都会被刘瑾销毁,所以……”
“所以还是没辙!”
张永以为沈溪信口开河,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刘瑾对沈大人忌惮之至,就算沈大人有机会回京,也没可能把罪证找出来……这条路行不通!”
沈溪笑了笑,道:“敢问张公公,若陛下知道安化王是以诛除刘瑾为起兵由头,而安化王谋逆又被平息,陛下可会杀了刘瑾?”
张永没有马上回答,思索半晌后才遗憾摇头:“难!”
沈溪道:“刘瑾不死,将来他重新崛起的机会有多大?”
“这个……”
张永回答不出来了,许久之后,他眉头紧皱,“恐怕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沈大人之前也曾设计让刘瑾发配宣府,最后还不是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