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十一,这天沈溪得到宁夏镇的最新情况。安化王叛乱后,固原总兵官曹雄统兵压境,命令指挥黄正以兵三千入灵州,约邻境各镇兵克期讨叛,又派遣灵州守备史镛等夺河西船,尽泊东岸,目前朝廷官军正与叛军隔河对峙。
至于杨一清,才刚出紫荆关没几天,现在还在行军途中。
沈溪依然优哉游哉,丝毫也不见其心急。
这天晚上,沈溪刚回内宅,便见惠娘和李衿忙忙碌碌,原来沈泓突发高烧,咳嗽不止,姐妹二人忙得不可开交。
沈泓生病却没有请大夫,主要是惠娘和李衿身份尴尬,且沈泓来历不好解释,总督府内宅就是城中最机密的重地,就连沈溪身边人都不能随意进入,防止惠娘的身份泄露出去。
若是找来大夫,大夫很可能会把情况传扬开。
不过好在惠娘经营过药铺,懂一点医术,沈溪回来后她更加放心了,在惠娘看来沈溪的医术更为高明。
无论是惠娘,还是沈溪的正妻谢韵儿,都算医者,虽然她们所懂医术只是皮毛,但在这时代已经非常了不起。
沈溪检查后,发现只是普通风寒,之前惠娘已开了副药煎好,没什么问题。
“老爷,让您为难了……”
一家三口照顾沈泓睡下后,惠娘陪沈溪到了外屋,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沈溪道:“你这么见外干嘛?这是我儿子,我当然要放在心上,怎么没早点儿通知我?”
“不想让老爷费心。”
惠娘解释道,“毕竟老爷马上就要出兵了,偏偏这个时候……”
沈溪笑了笑,道:“这几天回来我都没跟你说出兵的事,你从何而知?”
惠娘看了跟在后面出来的李衿一眼,不言自明。李衿吐吐舌头:“外面都在传,说是宁夏安化王谋反,兵马已杀出关中,很快就要到宣府……老爷身为朝廷命官,西北将士仰望,还说老爷要出兵了……”
“看来民间传播的东西很多嘛。”沈溪道,“你们放心,这几天暂时不会出兵,就算要出成行,也会带你们一起。”
惠娘蹙眉:“老爷莫要言笑,领兵非同小可,妾身若跟在身边,怕会耽误老爷的正事。”
沈溪坐下,略感疲累,倒不是因为公事,也不是因沈泓,而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也有些感冒,一直未能痊愈,他耐心道:“这次出兵,更多是象征意义,这场战事的胜败不在我,而在地方平叛兵马。宣府镇到宁夏镇数千里,等我带兵赶到,仗恐怕早就结束了。”
“所以老爷不出兵了吗?”李衿眨眨眼问道。
沈溪摇头:“兵还是要出的,走个过场罢了,带你们在身边,我才心安……有句话不是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噗哧!”
李衿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即她便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用手掩住嘴,用一种无辜的眼神望着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