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见见张公公。”
众人跟随沈溪一起出了公堂,张苑相向而行,隔得远远地就问开了:“刘瑾那逆贼怎么样了……”
沈溪回道:“初审结束,定刘瑾谋逆大罪,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不过一切还要等陛下定夺。”
张苑深吸了口凉气,道:“陛下派咱家传话,此事由沈尚书全权做主,具体事项不必再行呈奏,沈尚书可自行决断,要抓哪些人,提审谁,全都由沈尚书一言而决!这是陛下御旨,有它在,但凡涉及谋逆之人,可直接拿下,甚至可先斩后奏!”
“啊?!”
听到这话最惊讶的不是沈溪以及他的属下,而是周边那些跟阉党有牵扯的官员,尤其是曹元、刘璟和张纶等人,他们大多都是靠巴结刘瑾而拥有现在的地位。
沈溪稍微思索:“但凡跟刘瑾有牵扯的官员,暂时先回府,按照陛下旨意,只要没有参与谋逆,可既往不咎,除非证明其曾图谋不轨……”
刘璟赶紧为自己辩解:“沈尚书,您该知道的,之前刘瑾权势滔天,简直是顺者昌逆者亡,为求自保,吾等只能虚与委蛇,并非每个人都诚心归附于他。”
刑部侍郎张子麟也过来帮腔:“是啊,沈尚书,昔日刘瑾擅权,六部几乎所有官员都与之有染,若因此便将所有人捉拿归案,怕是朝廷会出大乱子……”
沈溪板起脸来:“怎么,张侍郎平日可是跟刘瑾过从甚密,现在心虚了,才出来如此说话?”
“非也非也……”
张子麟连连摇头,“阉党专权,平时我等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今日贼酋被捉拿归案,沈尚书拨乱反正,功在社稷,可谓举天同庆,我等为之欢欣鼓舞还来不及,岂会……心虚?身为儒臣,本身就跟阉党势不两立……”
这种话显然没人相信,在场许多人都清楚张子麟跟刘瑾或多或少有染。
沈溪调查过,知道成化二十年考取进士的张子麟,执法公正,政绩卓著,官声一向不错,故此没有跟他一般计较,当下板着脸道:“来人,请诸位同僚回府歇息,三司暂由本官接管……都察院左都御史洪钟留下。”
“沈尚书,你……”
刘璟发现情况有些不妙。
之前沈溪摆出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样,现在突然翻脸,好像有了皇帝圣旨撑腰后准备乘胜追击,一查到底,当下心惊胆战,脸上满是畏惧之色。
“怎么,刘尚书认为有不妥之处?”
沈溪打量刘璟,目光若出鞘的宝剑般锋利,“刘尚书乃官宦世家出身,世代忠良,不要因一时贪念而耽误名声……各位都有忠君体国之心,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几人中曹元最是坦然,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怎么升迁上来的。
本来他就被朱厚照打发去南京六部“养老”,这会儿阉党被铲除,他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现在沈溪只是把他送回府宅看管居住,没有即刻将他下狱,已算是不错的结果。
旁人虽然内心挣扎厉害,但连刘璟和曹元两位部堂都屈服了,他们更不敢说什么。
“诸位大人,请吧!”朱起已将刘瑾押送到天牢关押,此时回到众人面前,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道。
本来只是个山贼,跟着沈溪多年,现在已可把朝中尚书级别的人物当做猪狗对待,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