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人期冀的目光,沈溪站起身来:“怎么,你俩又开始动歪脑筋了?我不是说了吗,不动草原上的妇孺,你们怎么又想到这一茬了?”
“待在草原上太过无聊,什么汗部大会,跟咱关系不大,老不打仗,心里都快长草了,干脆把战俘分了,听说这批来自汗庭的鞑子中,有些女人姿色不错……这些身份尊贵的鞑子俘虏,在国内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
胡嵩跃不知不觉把他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沈溪横目冷对:“这些战俘,本官有用处,就算要赏赐给你们,也要经过陛下同意才行……你们现在忘了自己出征在外,四周都是鞑靼人了吗?你们要是把原本已经屈服的鞑靼人激怒,暴起反抗,让将士处在危难中吗?”
沈溪越说越生气,最后指着帐篷大门,喝道,“你们巡视完了就回各自的帐篷睡觉,心里要是长草了就乖乖把它割掉,不准胡思乱想!回到中原,有什么女人和牲口得不到,非要在这里讨要?”
“回去,都给我回去,这件事休得再提!”
……
……
天亮后,草原各部族代表往沈溪设定的会场集中。
鞑靼看起来是一个整体,几乎被巴图蒙克一统,但其实下面的部族实在太多太杂了,几乎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传承和渊源,且都不想在这次汗部大会中吃亏,于是尽可能按照沈溪所说的,一个部族来十几个人,如此一来足足有两三千人参加这次汗部大会。
有的部族甚至连十个男丁都找不齐,干脆把精壮的女人也拉来凑数,只是为了能在火拼时提供一定战力。
不过这些人所带兵器,一概被沈溪麾下将士缴获,所有进入会场的人,都要保证绝对的安全,为此甚至需要搜身。
被黄幔圈起来的会场,有四个豁口可以进人,此时每个入口前已是人满为患,光是检查这一项,就需要花费很大工夫,各部族的人倒是没在门口发生火拼,但也闹腾得厉害,主要在于语言不通。
只有那些大部族的人,有资格见沈溪,等于说在汗部会议前得到通气,甚至能得到“礼遇”,那就是从单独的入口进入会场。
“尊敬的大明使者,经过这一夜考虑,您是否答应让我做国师?这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大明,为了草原上的长治久安。”
本来沈溪不想见亦不剌,但亦不剌死皮赖脸非要在汗部大会举行前来见沈溪,赖在营门前不走,最后无可奈何沈溪只能特准他进中军大帐相见。
亦不剌见到沈溪后,便迫切跟沈溪提出要求,好像国师之位非他莫属。
沈溪解释道:“亦不剌族长,你确实曾是国师,但现在你的部族的实力已大不如前,你给我一个不立兀良哈等部族首领当国师,而立你为国师的理由!”
“理由不是现成的吗?我们部族付出了极大的牺牲,为大明抵挡巴图蒙克的攻击,帮助大明军队渡过黄河……这一切尊敬的大明使者难道忘了吗?就连这一回大明军队发起追击,深入草原,也是我的族人在为尊敬的使者当向导啊。”
亦不剌的目光非常热切,情绪激动,最后居然想扑到沈溪跟前说个清楚,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沈溪点了点头:“亦不剌族长,你的确为大明做出过贡献,本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草原制度向来如此,所有事情都要由汗部大会来决定,你想绕过汗部大会成为国师,谁会信服呢?”
没等翻译跟亦不剌传告这句话,沈溪又道:“就算我给你机会,帮助你夺得国师的位置,也要看你是否有本事保住它,若其他部族不服你,我也没办法!希望你明白,草原上的规矩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改变……如果我有这能力,那我何不直接册立可汗和国师,哪里还犯得着举行什么汗部大会!”
亦不剌明白沈溪的意思后,非常失望,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好似在抱怨,最后翻译只是把他最后跟沈溪的话传达过来:“族长希望尊敬的大明朝使者能信守承诺,帮助获得他想要的位置……就这么多。”
……
……
把亦不剌打发走,沈溪本来准备去见一下朱兰和即将成为草原可汗的巴图蒙克幼子。
但这边云柳带来阿武禄的消息:“那女人想见大人。”
“她见我作何?”
沈溪摇头道,“她还想她的儿子当大汗,还是她自己想当草原上的皇后?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我没杀她,已算是心慈手软了。”
云柳道:“她还是坚持说知道巴图蒙克和图鲁的下落,希望能够拿这个来跟大人作交易。”
沈溪笑了笑道:“她说自己知道,那就让她在汗部大会上对着众多族长说出来,反正她身为昭使,有资格在汗部大会登场,甚至她还可以在会上用她的手段蛊惑人心,我倒想看看届时她有什么表演。”
“是,大人!”
云柳确定沈溪不会见阿武禄,微微松了口气,领命而去。
沈溪看了看旁边的朱鸿:“你去问问九哥,汗部大会准备得如何了,各部族的人是否已到齐?”
朱鸿也匆忙出门而去,沈溪没有在中军大帐停留,直接去见了朱兰。
沈溪刚进入帐篷,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孩子躲在朱兰怀抱中,身体瑟瑟发抖,用惧怕的神色望着自己。
一个孩子并不懂什么权谋,按照既定的草原嗣位人顺序,轮不到巴图蒙克跟另外女人生的儿子来染指汗位,这个可索博罗特显然是把朱兰当作了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