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点了点头,似乎对林恒的回答很满意,一伸手,意思是要跟林恒一起出门,走到总督府衙门外,王琼才凑过头来,小声问道:“你这次来,是去见谢阁老吧?他老人家有何要紧事交待?”
林恒有些不太自然,从本心讲,他不愿意把谢迁交托的事情告知王琼,到底这是谢迁亲口嘱咐的事情,算是机密,但身为下属,林恒又不能不回答王琼提出的问题,一时间很为难,脸上满是迟疑和挣扎之色。
王琼沉下脸来:“你若是不方便回答,本官就不再追问了。”
在这件事上,王琼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但不悦之色显而易见。林恒思索一下,这才迟疑地回道:“谢大人让卑职送一份私人书信给兵部沈尚书,因事起突然,卑职不知该如何回复大人。”
说话间,林恒伸手入怀,似乎准备把书信拿出来交给王琼审阅。
王琼微笑着摆了摆手:“原来如此,谢阁老跟沈尚书之间到底有师生之谊,送一封书信叙叙旧也是应该的,你不必拿出来,难道本官还会怀疑谢阁老泄露军机吗?你可一定别辜负谢阁老的期望啊。”
说完,王琼没再多问,轿子过来,王琼先上了轿子,林恒目送王琼坐官轿离开后,才上马离去。
……
……
林恒没有回总兵府,而是回到自己的住所。
不多时,总督衙门便下达正式公函,让他前去京城献俘,两天后就要出发。
林恒没有成家立业,现在仍旧是孑然一身,让他少了许多牵挂。
“看来该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婚事定下来,免得一直孤苦无依,总觉得人生少了点儿什么。”
林恒自己也有些懊恼,此前他一门心思往上爬,但现在升到副总兵似乎已经到了瓶颈,很难再有进步,于是便琢磨起人生大事来。
空荡荡的卧房中,林恒从怀里掏出信,信封并没有用蜡封死,甚至连用浆糊封口这道工序都省了,可以随便就把信纸拿出来林恒很想知道谢迁跟沈溪说了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看信的冲动,把信塞入信筒里放好。
“林将军,总兵府已下令,让您点两千人马,后天一清早上路。”一名侍卫过来对林恒道。
林恒身为副总兵,在延绥的地位已不低,现在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以前他给人当侍卫,现在也有专人为他保驾护航,这些亲兵会被他一起带上前往京城。
“知道了。”
林恒说道,“给弟兄们打声招呼,把家里的事情通通安顿好,这一趟少说也要一两个月,要把所有难处都想到,防患于未然。”
林恒手下基本都是延绥本地人,这一趟林恒觉得时间不会短,难免对手下多交待一番。
侍卫离开后,林恒坐下想事情,突然门口又有侍卫进来:“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北边来的。”
林恒当即把佩剑拔出,喝道:“北边来的?鞑子么?若是细作跟本将说什么?直接格杀了便是!”
侍卫赶紧道:“来人自称是沈大人派来的信使,不是什么鞑子。”
林恒这才将佩剑收好,心里奇怪,为何沈溪会派人来跟他说事,照理说沈溪现在应该还在草原深处,不由心生疑虑,或许是有人假借沈溪的名义见他。
等见到来人后,林恒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个人的确是沈溪的手下,见面后第一时间便拿出信物给林恒看。
“林副总兵,您或许会怀疑小人的身份,不过沈大人说了,您不必怀疑,因为小人不是来让您做什么的,只是跟您知会一声。”
来人显得很客气,“沈大人说,此番西北之战,虽然您没有亲自参与其中,但功劳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沈大人准备跟陛下请命,让您留在京城做事,跟小王将军一起,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林恒皱眉:“沈大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那人又道:“小人不敢欺瞒。沈大人只是想告诉林将军一声,此番回京时日漫长,可以先把这边的家底收拾好,可能未来几年您都不需要回延绥,时间或许仓促了些,但总归比到了京城后才知道要好许多,这里有田宅的话,一律处理掉。”
林恒苦笑不已:“如今只剩下两天时间,时间上怎么来得及?”
那人道:“小人只是前来传话,至于林将军作何选择,是想留在延绥,又或者到京城,再或者调往别处,请林将军见到沈大人后当面说清,小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