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向小拧子吩咐筹备回京之事,但纵情声色犬马后全然忘了有这么件事,因为他发现在张家口堡能享受到比在皇宫和豹房更有趣的东西,而且这里是边塞,很合他个人英雄主义的定位,与其回京听那些文臣叨叨,还不如留在张家口当一个无拘无束的逍遥皇帝。
虽然当日“节目”是由丽妃安排,但最后朱厚照临幸小拧子通过她敬献的女人时,丽妃识相地退了出来。
丽妃生怕自己被朱厚照厌倦,而且她很清楚自己接近朱厚照的目的是什么,她想要孩子,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跟朱厚照发生关系,因为那属于徒劳无功的行为。
“这个皇帝,因荒淫无道,致元阳尽失,或许根本不会留下子嗣,否则的话他那么多女人,早该留下龙种。
丽妃从后院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她自己也有些疲累,回到卧房,坐下来喘了一口气,旁边小太监将茶水奉上,还没等她端起来抿上一口,又有小太监进来通禀:“娘娘,拧公公求见。”
“又是他。”
丽妃有些不耐烦,本想拒绝,但最后还是一摆手,“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小拧子在小太监引路下进入丽妃卧房外间,隔着纱帐向丽妃行礼。
“这么晚了,拧公公有事吗?”丽妃慵懒地问道。
“乃是关于司礼监掌印之事。”
小拧子认真回答,“之前奴婢见过李兴李公公,他跟奴婢提及,沈大人即将回来,怕是有节外生枝的可能,所以……”
丽妃没好气地喝问:“所以他想请陛下早点儿把司礼监掌印的位子定下来,才好安心帮你做事是吗?”
小拧子应道:“正是,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若沈大人回来,怕是事情真有可能出现反复,不如这几天想想办法……能让李公公早点得偿所愿。”
当他说完这话,非常期待丽妃出个主意,但丽妃半天都没回话,一直隔着纱帐,里面光线又比较暗淡,也不知道丽妃在做什么。
半晌后,小拧子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丽妃掀开纱帐走出来,此时丽妃仍旧穿着之前的道袍,不过却已是衣衫半解,到了近前:“拧公公,别总想为他人做事,这司礼监掌印的位子,你不想坐吗?”
“呃……”
小拧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丽妃定睛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些别样的东西:“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小拧子苦着脸回道:“是奴婢没这资格啊。”
丽妃笑了笑:“这次你为陛下筹措银两的事情,做得多出色?陛下在本宫面前夸赞你好几回了,说你既听话又会做事,怎么到你这里却变成没资格了呢?”
小拧子惊喜地问道:“娘娘是说,小人不需要让李公公来当司礼监掌印,借控制他来影响朝政,而是可以自己来当司礼监掌印?”
等小拧子惊喜说完,才想到丽妃之前的提醒,但凡当司礼监掌印都没好果子吃,因为意味着要跟沈溪相斗,而且会因平时在司礼监做事而被皇帝疏远,很容易被皇帝身边的人说一些坏话,久而久之也就会让皇帝疏远。
很多事情,丽妃都给他详细分析过利弊,所以他才会有这层觉悟。
“怎么,还是没自信?”丽妃笑着问道。
小拧子又重新苦着脸摇头:“奴婢还是不做什么司礼监掌印了,奴婢才疏学浅,就识几个字,从来没正经学过,就算去了司礼监做掌印也控制不了大局,不如留在陛下和娘娘跟前当个端茶递水的小太监。”
丽妃微笑道:“小拧子,你不用妄自菲薄,其实谁当司礼监掌印,不是看谁有本事,而是看陛下更信任谁,你觉得刘瑾和张苑的才能很高吗?他们比起之前的司礼监掌印,能力如何?”
小拧子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先皇时的司礼监掌印乃是萧敬萧公公,这位萧公公可个能人,做事从来都滴水不漏,朝中关系处理得很好,有口皆碑。”
“那就是了。”丽妃道,“若什么事都是以能者居之的话,怕是沈之厚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子。”
小拧子惊讶地问道:“沈大人还不算有本事?”
丽妃笑道:“他有本事是一回事,但若他不是状元,不在东宫担任讲官,继为太子之师,再得到先皇和谢阁老等人的赏识和提拔,他就算再有本事,现在不照样是平庸之人?这人呢,不但要有才学和本事,还需要有机遇。”
小拧子摇摇头:“小人不明白。”
丽妃没好气地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把话直说了……你是担心,当上司礼监掌印后,会被陛下疏离,心生胆怯?你尽可放心,就算你当上司礼监掌印,本宫也会在背后相助于你,保管让陛下身边没人攻击你,你既手握大权,又亲近陛下,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