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只会白白付出的圣人。
胡嵩跃乐呵呵地说道:“能去面圣,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别的都可以不在乎……哈哈。”
……
……
当天晚上,沈溪留图鲁勒图在他的寝帐过夜。
床笫间沈溪仔细观察图鲁勒图的反应,就算这女人再坚强,平时又对他表现得如何不屑,但在私下相处时,依然会对他产生那种对强者的顶礼膜拜,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一种征服者的快感。
沈溪心想:“若是中原女子,她身上这种情绪必然会被人当作精神不正常,但或许正因为是草原人,她才会有这种既恨敌人,又甘心被强者征服的复杂情感。这本身就是草原儿女感情的基本常态。”
“再有两天,就要到大明关塞了。”
春风数度,当一切都结束后,沈溪起身穿衣,随口对图鲁勒图说道。
沈溪虽然把图鲁勒图看作是业已征服的女人,但他不会留图鲁勒图在自己寝帐过夜,这种关系对他来说相当危险,说白了他是覆灭达延部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图鲁勒图的仇人。
熟睡时留一个仇人在身边,就算沈溪对自己再自信,也不会做这么愚蠢之事。
图鲁勒图望着沈溪:“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戴上枷锁,从你的营帐离开后,就此失去地位?”
沈溪摇头道:“你就像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飞鹰,焉可轻辱?我既然得到你,就不会刻意去贬低你……现在我给予你选择的权力,是回去找你的父亲,还是跟我一起到中原,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
图鲁勒图望着沈溪,依然有些莫名其妙。
作为达延部的仇人,沈溪居然要纵虎归山,让她回去找自己的父亲?
“你会放我走吗?”
图鲁勒图很惊讶,她觉得沈溪是在试探她。
沈溪道:“草原上的战争,本不该牵扯到你们女人和孩子身上,战争跟民族间的仇恨不同,战争终归会有结果,但仇恨却没有。我不会把你当作战争的失败者对待,而且我对身边的女人一向心软,只要你愿意,我会放你走,让你回草原过你想要的生活。”
图鲁勒图望着沈溪,半天后才怔怔地说道:“以前从来没人跟我说这些,为什么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跟其他人截然不同,说的事情我也听不太懂呢?”
沈溪笑着说道:“你们草原上也有智者,你就当我说的话,是你们智者说的吧。”
“是吗?”
图鲁勒图目光略微有些呆滞,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如果你放我走,我还是走吧,我不想踏入大明的土地,但你能把我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放了吗?还有新可汗和哈屯……”
“这不可能。”
沈溪觉得图鲁勒图说话太过天真,笑着摇摇头。
图鲁勒图生气地道:“可是你说过,战争不该牵扯到女人和孩子,为什么你要让我的那些弟弟妹妹,还有朱兰和可索来承担这些?而且……我知道新大汗不是可索,而是个女孩子,什么都不懂!”
沈溪道:“一旦战争升到政治层面,很多事就跟你想象的不同……今后草原的秩序要靠大明来维持,你的父亲已经是草原上公认的叛徒,即便他回来,各部族的人也不会承认他正统的身份和地位,各部族会跟他为敌。你一直远离政治,所以我愿意放你走,但你哪些弟弟妹妹很可能会被人利用,而新可汗和哈屯则必须随我入关,向我大明皇帝称臣,他们跟你不同,所以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图鲁勒图瘪着嘴,认真思考沈溪说的这番话,半天后才抱怨般说道:“其实就因为,他们跟你没关系,所以没资格走。而我是你的女人,你对我心软了,是吗?”
沈溪没有回答,从某种角度而言,图鲁勒图说的没有错。
如果不是因为图鲁勒图成为他沈溪的女人,估计也会被送到中原之地安置,或许会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嫁了,后代会被同化成汉人。沈溪对于这时代的人和事,只能用这时代的规则处置,这无可厚非。
可一旦这时代的人跟他发生特殊的关系,他就觉得自己必须要拿出文明世界的观念来对待,所以他对曾经跟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从来都下不起狠手,无论这个人是否得罪过他,或者做出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