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沈溪皱眉,难道这一切又是丽妃的杰作?
那名宫女回道:“乃是丽妃娘娘安排下来的……娘娘得陛下吩咐,必须妥善照顾好大人。若大人不要奴婢伺候,奴婢只管在旁等候便可,但不敢离开帐内。”
沈溪嘴角浮现冷笑,心想:“不知高宁氏在搞什么鬼,不过看起来,这是要给我摆迷魂阵……不就是给大臣赐美女这一套么?这历来是皇帝笼络人心的套路,朱厚照自己好色,便以为臣子跟他一样,对美女来者不拒。”
“那你们转过身去吧。”
沈溪没有强行将两名宫女屏退,他从来不会强人所难,等宫女转过身去,便直接宽衣,进入浴桶沐浴。
水声传来,两名宫女不敢转身,沈溪很快就洗过。
虽然看起来这一路旅途辛劳,但他很注重个人卫生,路上又有云柳侍候,过个一两天就会洗一次热水澡,所以这次沐浴对他来说只是一次例行公事。
很快沈溪就从浴桶里爬起来,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干布擦拭身体,直到他套上中单,两名宫女都不敢转身。
沈溪没跟二女打招呼,便从连通两个营帐间的过道过去,来到另一个帐篷。
后边这个帐篷里的烛台也早就点亮了,但见一名宫装女子带着怨气坐在睡榻上,目光如炬地看着沈溪到来。
“沈大人,你可真不好请啊。”这个宫装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高宁氏,也就是深得朱厚照宠幸的丽妃。
此时丽妃没有平时雍容华贵的气度,完全是一个小女人带着愤恨的姿态,似乎沈溪的轻视伤害了她的自尊。
沈溪不解地问道:“你来作何?”
他没有上前,就算再受皇帝器重,他也不可能随便接近朱厚照的女人,许多事情必须得考虑周详,否则一着不慎就会出问题。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过来看看你是否还安好……沈大人出征归来,好大的架子,本宫想见你一面怎么那么难,难道非要派八抬大轿去请?”丽妃的恼火溢于言表,这说明之前小罗子的确是受她差遣。
沈溪面色平淡,既没有靠前,也没有回避,而是站在原地问道:“陛下知道你到这里来吗?”
丽妃冷笑不已:“若陛下知道,你猜他会怎么想?你这位大功臣,可说铭记于史册的千古名臣,却在凯旋的第一天,糟蹋陛下身边的宠妃……哈哈,到那时你是否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溪语气仍旧显得很平和:“那时候死的人,恐怕是丽妃你吧?等你死了,一切都归于原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句话,让丽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正如沈溪所说的那样,就算沈溪现在真把她如何,还不幸被朱厚照知道了,朱厚照也不可能会杀沈溪,更大的可能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若朱厚照怒火中烧,迁怒的对象也只能是丽妃,而不是沈溪。
这世道不像平常人所想那般,冤有头债有主,朱厚照不是什么愚蠢的皇帝,知道一个女人和一个功臣孰轻孰重,除非朱厚照是个莽夫,但显然就算平时再贪玩好耍,朱厚照依然是个有主见的皇帝。
丽妃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本宫不敢对你如何了?哼,你错了,本宫……本来就没想过要把你怎样,本宫只是想跟你谈一些事……你以为,本宫会跟你苟合吗?”
沈溪摊摊手,大概想表达的意思是,有什么话不能等到以后再说?非要在这个特殊时间,特殊地点,又以让人误会的方式,私下商议?
丽妃板着脸道:“我也不想来的,但问题是你沈大人一直刻意避开我,我只能冒险来见……这会儿陛下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为他精心安排的宴席上,没心思管到这边。我不跟你多废话,你赶紧跟陛下建言,早些决定司礼监掌印人选!”
沈溪微笑着说道:“你也太高看我了,这种事如何也轮不到我来决定吧?”
“除了你还有谁?你少装蒜,你一定有办法决定谁来当司礼监掌印……沈之厚,别以为我奈何你不得,我知道你现想推举谁,不就是张苑吗?这个人以前叫沈明有,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不用我详说了吧?可惜啊可惜,这个人空有野心,完全不听人劝,所以才会屡屡被你算计,不过若是他能老实听话,倒是一条好狗。”
丽妃冷笑着看向沈溪,得意地问道,“沈大人,你不会想否认我的指控吧?”
见沈溪摇头,丽妃又道:“你现在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