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江彬匆匆去见朱厚照,将自己的担忧告知,被打搅好梦的朱厚照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
“……你是说有人暗中尾随保护本公子?那本公子为何不知?你不是有什么臆症吧?”朱厚照打量江彬,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江彬道:“公子,难道您忘了路上盗匪突然袭来,然后有人冲出来驰援?这件事太过蹊跷!之后那些人莫名其妙走了,连盗匪尸体都不管,似乎带有某种目的,很可能就是保护公子您的……要不,公子您好好回忆一下?”
朱厚照骂道:“江彬,有些事需要你费心思想吗?跟个猪脑子一样,还想这想那,现在本公子在蔚州城里,有官兵保护,谁敢对本公子不利?”
显然朱厚照没心思仔细回想这些事,他自负出营地时没人发现,现在江彬却告诉他从一开始就有人跟着,朱厚照打从心底里不愿接受,所以说话时自动地带着排斥。
“那公子,是否派人去查查那些暗中盯梢赵府的人?”江彬问道。
朱厚照一摆手:“随你的便,本公子还有事要做,你别过来打扰……记得本公子说的话,没事别瞎揣测,本公子这几天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过几天舒心日子,之后再往南边去逛逛。”
说着,朱厚照舒展了下懒腰,意思是要去睡了,江彬见此情形只能先退出去,自行去处理事情。
……
……
回到前院见到赵员,江彬把安排调查的事情一说,赵员不愿配合。
二人间不知不觉已经有了隔阂,赵员黑着脸不说话,不想评价朱公子是否是皇帝的问题,不过江彬知道,赵员应该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了。
“不管赵指挥使你怎么想,保护陛下安全为第一要务,你不想府上鸡犬不留的话最好把那些暗中窥伺之人身份查出来。”江彬道。
赵员打量江彬一眼:“就算有人暗中盯着,也可能是在保护陛下安全,作何要去调查?这也是朱公子吩咐的?”
江彬没好气地道:“那些人是敌是友没分清楚,怎么让人放心下来?你现在这态度,分明是想推卸责任,你想好了,你跟我是同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怎么,你还想自己单独跑了不成?”
“哼哼,终于承认你也可能被骗,这位朱公子很可能假冒陛下了吧?”赵员找到江彬的语病,说话时态度变得极为恶劣,“消息泄露出去,你我非死不可,居然把一个假扮皇帝的江湖骗子接到府上,这种事传出去实在丢人!以后我也不用在官场混了。”
江彬对赵员的话非常无语,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朱厚照身份,他此前一直跟小拧子以及丽妃做事,而他跟朱厚照的相遇并非是人为安排的场面,况且从沈溪对待朱厚照的态度就知道皇帝不可能有假,只是他发现自己没法对旁人证明这个事实。
江彬道:“我已发文从蔚州卫调一百名弟兄过来,五十人守在指挥使府门口和围墙周边,还有五十人暗中查探,若有人图谋不轨,便直接将人拿下来审问……赵指挥使不会反对吧?”
“随你的便。”
赵员虽然嘴上抱怨,但他没有违背江彬命令的底气,到底江彬手上的圣旨很可能是真的,当下道,“不管怎样,府上的消息不能泄露到外面,最好将事情压下来,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若旁人发现的话……”
江彬冷笑不已:“那不是你赵指挥使应做的事情么?你怕泄露风声,就把自家下人看管好,这种事可不归我管。我只负责为陛下提供吃喝玩乐的东西,陛下在张家口吃喝拉撒也是我来安排,总归你别阻碍我便可!”
“就凭你?哼哼,陛下身边那么多人,几时轮到你一个官将去为陛下分忧?”赵员听到这话,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江彬就像个疯子一样,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性说话已全然不顾分寸和条理。
以赵员的见识,自然不会想到朱厚照对江彬的安排非常满意,且江彬在遇到朱厚照前就已经在帮小拧子喝丽妃安排皇帝玩乐之事。
江彬道:“这两天我不一定在府上,你要保护好朱公子,若是出事情为你是问!”
……
……
江彬一边调集人手保护赵府,一边派人去搜罗吃喝玩乐的东西,尤其是女人,不过他不敢明目张胆强抢民女,虽然这是他的地头,但皇帝到底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前来,短时间内他不能靠朱厚照这棵大树来为他遮风挡雨,出了事得他自个儿承担。
他把目光对准手下将士家中的娇妻美妾,还有城中乐坊的乐籍女子。
江彬有一定财力,回府后便装载一千两银子过来,他没有觉得多肉疼,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懊恼:“这才帮陛下做了几天事情,就快把家底给掏空了,到现在陛下还没赏赐我金银珠宝。”
等他去了乐坊,走了城中一些秦楼楚馆,大概把知道的有名的风月女子都打过招呼,让这些人前来伺候朱厚照,此外还跟手下将士通了气,意思是要他们自觉把家里的妻妾献出来,可以谋求富贵。
是否有人听从他的吩咐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眼前这些女人足够应付朱厚照一段时间了,至于别的玩乐之事,涉及戏班子和教坊司,江彬都花了钱预约时间到指挥使府邸表演。
而赵府内,赵员还在多方打听关于皇帝的事情,虽然他断定江彬不会乱来,但就是不愿相信这位一看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朱公子便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