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会见谢迁,如同他不想理会这件事一样。
虽然朱厚照没下令要惩罚李梦阳等人,但也没说要放了他们,这些人下狱已是定数,至于怎么出来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显然张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张苑面圣后出来,见小拧子从外进来,到近前后,张苑用怪异的语调问道:“拧公公这么晚还出豹房,这是去见过沈大人了?”
小拧子道:“去见谁,用不着跟张公公你通禀。”
张苑笑道:“是不用跟咱家说,但之前陛下找你,连你去了何处都不知,你这样当奴才,可没尽职尽责啊。”
小拧子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慌张起来,但转念一想,皇帝不太可能找自己,豹房内有那么多太监,谁不能侍奉?按照朱厚照的习惯,这个时间段正在兴头上,能出来见张苑一面便不错了,况且皇帝从来没强求说任何一个人需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身边听候调遣。
“多谢张公公提醒。”
小拧子同样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了一句,然后快步往寝殿去了。
“这小东西……”
张苑有些不甘心,望着小拧子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但显然不会直接跟小拧子交恶。
张苑出豹房门时,看到一个人正在前庭焦急等候,此人正是陪同他一起去拿人的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此时钱宁神色紧张,生怕被朱厚照追责。
“张公公,您可算回来了,不知陛下那边如何说?”钱宁急切地问道。
张苑皱眉道:“你怕什么?难道陛下还会追究你的责任不成?有咱家给你撑腰,根本什么都不用担心……虽然咱家刚回来,但到底是司礼监掌印,咱家手里握有多少权力,你不知道吗?”
钱宁作为朱厚照身边的“老人”,并非是第一天办差,亲眼见识过刘瑾如何只手遮天,当然明白司礼监掌印拥有的权势有多大,不过显然担心张苑达不到刘瑾的火候。
张苑见钱宁脸上犹豫之色,大概明白此人如何想,道:“陛下说了,这件事咱家做得很好,就该把那些人下狱……咱家可没违背陛下御旨。”
钱宁松了口气,继而问道:“那张公公,后续该如何处置这些人?人都在大理寺牢房里关着呢。”
“在不在牢房有何区别?”
张苑没好气地道,“咱家不需要专门对付他们,让朝中那些对此有牵连的官员自己先紧张一下……人被下狱,总归还是要处理,陛下之后会给出交待。”
钱宁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下,笑着说道:“在下还以为张公公会继续对付这些人呢。”
张苑冷笑不已:“怎么,咱家不继续对付他们,你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是吗?咱家回到京城,也需要立威,不对付他们,别人怎知道咱家的厉害?不过这件事,更像是在帮沈大人立威,之后你可要看准一点儿,别连现在谁当权,谁在陛下跟前说话好使都看不出来。”
“是,是!”
钱宁忙不迭应奉承着,“当然是张公公您当权……”
“错,乃是沈大人,他才是朝中最有权力之人!别看现在他待在家中不现身,若出来,朝中怎么都要抖几抖。”
张苑道,“连咱家做事,都要看他的脸色,记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