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
全云旭赶紧迎过去,用紧张的目光望向张苑。
张苑一摆手:“带咱家去牢房,咱家要审问犯人。”
此时尚未天黑,张苑所带都是锦衣卫,一群人站在那儿,让大理寺的官员感到束手无策。
或许在沈溪、谢迁等人看来,锦衣卫也就那么回事,毕竟这些人不敢对上层官员如何,但对于中下层官员来说,锦衣卫便好像煞神一样,这些人代表的是皇帝,拿下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愣着作何?快带咱家去牢房!”
张苑见全云旭没有动作,当即皱着眉头喝问。
全云旭道:“张公公请见谅,没有圣旨谁都不得随便打开牢门,此乃刑狱重地。除非张公公现在就拿出陛下御旨来。”
张苑冷笑不已:“你竟然敢跟咱家要御旨?咱家乃是司礼监掌印,又奉陛下口谕而来,你开不开?”
因为之前谢迁和杨一清都对全云旭有过交待,此时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当即一咬牙,昂着头道:“没有御旨,任何人都不得开启牢门。”
张苑道:“好啊你,居然敢跟咱家作对!跟咱家作对那就是跟陛下作对,跟陛下作对那就是欺君罔上,罪在不赦!来人哪,拉出去打!”
“谁敢?”
全云旭一摆手,本想找几个衙差过来相助,却发现除了自己外没人敢靠前,他这才知道自己成为孤家寡人,不过他仍旧没服软,道,“涉及钦命大案,没有御旨不能随意提审,张公公还是请御旨前来吧。”
张苑一挥手,马上有锦衣卫冲上前,将全云旭架起。
全云旭大喊大叫:“张公公,你虽然是司礼监掌印,但也不能乱了朝廷规矩!”
张苑冷冷一笑:“陛下御旨就是规矩,咱家奉皇命前来,查这些人中是否有私通倭寇和鞑子的贼人……这可是谋逆大案,你一个大理寺少卿竟敢阻拦,很有可能乃是这些人的同伙……别怪咱家对你不客气!”
说完,张苑又是一摆手,全云旭便被拖了下去。
张苑对着剩下噤若寒蝉的大理寺官员道:“还不快带咱家去牢房提审案犯?”
“恐怕要请示过大理寺卿才可。”大理寺一名属官战战兢兢说道。
张苑一声冷笑,对方马上胆怯了,连大理寺少卿这样的四品官张苑也是说拿就拿,别人根本不敢与之作对,随即有人给张苑拿来钥匙,顺带找人带张苑去大理寺牢房。
待张苑进入牢房,门口的人战战兢兢,还有狱卒过来问询情况。
“还等什么?快去跟张大人说明情况,现在陛下派张公公来提审,且并非在沈府闹事之事,涉及通敌大罪,闹不好会出人命来。”
带张苑来牢房的大理寺官员着急地说道。
“只是前去通知张大人?那之前的全大人……”属吏不太理解。
那官员骂道:“全大人已被捉拿下狱,现在还有何办法?这个时候不去跟上司说,还能跟谁讲?旁人是咱能接触的吗?即便有不妥之处,也该由张大人找人去说,跟咱无关!先把这里盯好,若出了事赶紧把风声放出去。”
……
……
张苑“办事”时,小拧子这边还在等候面圣。
出了钱宁硬闯戏楼的事情,小拧子还不知道张苑在大理寺那边做了什么。
此时连江彬也进去也有些时候了,小拧子有些慌张,就在他来回踱步等待时,小罗子过来禀报:“拧公公,外面有人通知,说是张公公在大理寺提审犯人,好像是通番的钦命大案。”
小拧子一怔:“谁传的消息?”
小罗子道:“乃是大理寺的人,具体是哪位大人,小的不知。”
小拧子有些心烦意乱,问道:“丽妃娘娘现在何处?”
小罗子摇头:“不知。或在戏楼上,又或许在等候迎驾事宜,后半夜陛下会开酒宴……”
小拧子气恼地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事,沈大人也……”
话刚出口,小拧子马上意识到不能在小罗子面前泄露太多,一摆手:“你先退下去,咱家还要等候面圣……等见到陛下,自会有所安排。”
因为小拧子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属于“无能为力”的那个,只有得到御旨他才能见到沈溪,也只有沈溪才能解开这团乱麻。
又等了半晌,终于见到钱宁出来,钱宁出来时倒是意气风发,腰间仍旧挂着绣春刀,气势汹汹往豹房正门去了。
小拧子嘴上嘟哝:“不用说,姓钱的已跟张苑联合到一块儿了,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就在他转身看钱宁,想知道钱宁做什么时,江彬也从戏楼上下来,招呼道:“拧公公,陛下让你进去。”
小拧子回过头,本想问一些事,但想到皇帝传召,顾不上细问,赶紧进入院内。
来到戏楼二楼,但见朱厚照在那里悠哉悠哉看戏,目光深沉,小拧子心道:“难道陛下又看上戏台上哪个人?”
“陛下。”小拧子上前道。
朱厚照没侧身看小拧子,抓起茶杯,语气幽幽地问道:“沈先生是说,没朕的御旨,他不肯见外客?”
“是,陛下。”
小拧子大概猜想是江彬将事情告知皇帝,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实在没办法,只能回来请御旨。”
朱厚照道:“沈先生到底是何意?”
小拧子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朱厚照似乎也没在意答案,自言自语道:“张苑那狗东西,跟朕说那些官员中有人私通狄夷,分明是胡乱攀咬人……哼,朕就遂了他的心意,他不是想乱咬人吗?让他查,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他自己承担责任!”
小拧子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想:“怪不得陛下见张苑后会那么生气,最后还是派张苑去了大理寺……原来如此。”